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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日她都能看見有的囚犯被抓出去,再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帶回來。
死刑的犯人更是不說了,被切了渾身的肉片,流血而死的,被打斷了渾身的骨骼,痛苦哀嚎而死。
如此這般,涼瑤楚日日都心驚於閻秋司的殘暴,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
下人推搡著她進入了大殿中,她冷眼望著閻秋司。
下人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跪在正殿之中,即便是渾身是傷,涼瑤楚也硬著一根骨頭,寧死都不肯下跪。
「跪下!」
「跪下!」
閻秋司正坐在殿中喝酒,手中拿著酒碗,聽見這聲動靜,才緩緩抬起眼睛望向了涼瑤楚。
涼瑤楚身上的衣衫破舊,頭髮散亂,頭上的藍頭巾也不知道到哪裡去路,看起來與她一個月前來時的模樣相差甚遠。
閻秋司低下頭笑了一聲,朝著下人揮了揮手說:「退下吧。」
下人這才鬆開了鉗制涼瑤楚的手,挨個從正殿中退下了。
一時間正殿之中只有涼瑤楚和閻秋司二人。
閻秋司喝的有些多,他手肘撐在案幾之上,又自顧自的喝了一碗酒,這才雙眼朦朧的望著涼瑤楚,緩聲對她說:「我下凡了一趟.......」
涼瑤楚依舊是那番輕蔑的眼神,對於閻秋司下凡這件事情並不意外。
這次閻秋司也沒有計較涼瑤楚望著他時過分的眼神,而是忽然笑了一聲,對涼瑤楚說:「你說對了......我師父死了......」
閻秋司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就像是他當初在凡間的那樣,對著林傾白笑,笑得眼睛彎彎,以往眼中的狠厲與血氣全部都散了,反倒似一個開朗明媚的少年郎。
涼瑤楚站在原地,目光依舊的望著他。
閻秋司卻並不在意,他對涼瑤楚說:「我師父是不在了,凡人本就命薄......這沒什麼.......這沒什麼......」
閻秋司低聲喃了好幾句沒什麼,而後抬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後他猛地擦了一把嘴,抬手一揮,只見在正殿中間忽然閃出一道亮光,隨後出現了林傾白的幻影。
林傾白躺在棺材中,雙眸緊閉,面色紅潤,也不知道閻秋司是對他施了什麼法術,已經一個月,他的屍體還保存的猶如睡夢中一般。
就連巫族的存屍巫術都無法做到這般。
這時閻秋司又說話了,他歪著頭笑著問涼瑤楚說:「但是就算我師父死了,林傾白也不是我的師父.......」
「.........」
「當年我在凡間,攻入皇宮,林傾白便化做了皇上的模樣,用束魔鏈捆住了我!將我一箭一箭的刺死!他怎麼可能是我的師父?!」
涼瑤楚皺起了眉頭,她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事情,許久的啞然,她忽然笑了一聲,反問道:「仙界如此多法力高強之人,會用束魔鏈的就僅他一人嗎?」
涼瑤楚這樣說,閻秋司怎會沒想過這件事情。
曾經他對林傾白抱有恨意,便自然而然將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了林傾白的身上,可是在林傾白死後的這一個月,他難得認真的將整件事情都想了一遍。
太多的疑團,他不想信,也不敢信。
如今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閻秋司的雙手緊握成拳,聲音低啞的開口道:「你若說林傾白是我的師父,如今他人已經死了,你要如何證明?」
涼瑤楚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閻秋司又發什麼神經,她聲音沉冷的問道:「你想要如何證明?」
「傳聞
中巫族王女醫術奇高,在三界之中若是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可以蠱惑人心,將死人復生......」
說道這裡閻秋司的雙眼晃了晃,他懶洋洋的抬起眼,手指狠狠的指了指林傾白的屍體,對涼瑤楚說:「你將他復活,我親自問他......」
涼瑤楚愣了一下,她望著坐在正殿之上的閻秋司,不敢置信般的問道:「.......你說什麼?」
閻秋司沉著眼眸,一字一句繼續道:「你將他復活,我親自問他到底是誰.......」
涼瑤楚這下忽然笑了,她笑得眼睛流出了眼淚,笑得的彎了腰。
她當真是覺得閻秋司可笑極了。
直到她笑完了,才抬起眼睛望著閻秋司,一字一句的說:「閻秋司,你已經將他殺了,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
「意思就是,他死了。」
閻秋司卻固執的望著她說:「你能將死人復生。」
涼瑤楚這下更是覺得可笑至極,說:「......魔皇閻秋司一向足智多謀,文武雙全,何時居然會輕信這些坊間誇大其詞的無稽之談?」
閻秋司卻像是沒有聽見涼瑤楚的話一樣。
他問涼瑤楚:「你需要什麼才能將他復活?」
「他死了。」
「需要魂丹嗎?他的體內沒有魂丹......」
「閻秋司,他死了。」
「我可以把我的給他,你把他救活.......」
「閻秋司,他死了!他被你殺死了!被你殺死了!!!」
涼瑤楚忍無可忍,大喝出聲。
於此同時只聽啪的一聲巨響!
閻秋司抬手將酒碗狠狠的砸碎在涼瑤楚的腳前。
他雙目如刀,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厲聲問:「你到底是救還是不救?!你若是不救,我現在就將你殺了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