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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麻袋也不知道是裝了什麼,泛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林傾白本來坐馬車就不舒服,這股氣味瞬間沖入他的鼻腔,一下將他攪和的胃裡翻江倒海。
郗安埋著頭,專心致志的將小狗從麻袋裡掏出來,完全沒有察覺到林傾白的異樣。
「師父,你看它又瘦又小,在山上可能被野獸給吃掉,我就把它給撿回來了,你讓我養......」
郗安單手抱著狗,正要拿給林傾白看,抬眼就看見他師父臉色煞白,用衣袖捂住了鼻子,喉結不停的滾動。
郗安反應很快,他一把掀開窗簾將那個麻袋扔了出去,然後他又看著手裡皮毛沾上血的小狗,差點把它也給順著窗戶扔出去。
郗安將手放在褲腿上蹭了蹭,解釋道:「師父,這是我在山裡隨便撿的麻袋,應是農夫裝過獵物,所以才有味道......」
袋子一扔出去,車內的氣味淡了不少,林傾白倚在座位上,待胃裡的不適平復了一些,啞聲說道:「無礙。」
林傾白垂下眼,看見那隻小狗在車裡亂蹦亂跳的,說:「拿起來我看看它。」
郗安彎腰單手把小狗抱了起來,又怕小狗的味道熏到了林傾白,只敢湊近了一些。
林傾白掃視著那隻小狗。
小狗在郗安手裡的時候很乖,不掙扎也不叫。
它眼睛黑黝黝的,通體是一身的白毛,有些髒,尤其是腳和前胸的位置沾滿了泥巴,白色的毛都變成了黑灰色。
林傾白掃視著小狗的目光一頓。
他看見那隻狗全身的白毛,唯有在胸口的位置有一簇紅色的毛,形狀似一簇火焰。
那個印記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向了林傾白。
林傾白抬起手指著那塊位置,問:「這是什麼?」
第12章
火焰的印記林傾白曾經見過。
在魔皇閻秋司後脖頸處,就有一塊火焰印記。
每一代的魔皇繼位時,都會經歷烈火之灼。
同樣當魔皇將魔物收入自己的座下時,魔物的身上也會出現這個印記,而現在那個印記就在這隻小狗的身上。
郗安彎下腰,看了看林傾白指著的位置。
「師父,這個怎麼了?」郗安問。
「........」
林傾白不知該如何說,半響他說:「這個是他的花紋?很奇怪。」
郗安似乎也覺得很新奇,將小狗放到了座位上,另一手來回的蹭了蹭小狗胸口的那塊紅毛。
過了會他笑著抬起頭,抬起手對林傾白說:「師父,這是小狗的身上沾的血,你看。」
林傾白再望過去,果然小狗身上早就沒有了那塊印記。
那應是自己看錯了。
想想也覺得不可能,一個凡間的流浪狗怎麼可能有魔皇的印記。
林傾白這樣想著,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
他自從那日見到魔物之後,整個人就像是擰緊的琴弦,隨時隨地都會崩斷。
但是轉念一想,魔物能夠墮入凡間也應是偶然。
況且魔物雖然強大,卻時時刻刻需要魔氣的供養,如今墜入凡間的魔物既不在魔界,又不在魔皇身邊,過不了多久自身的魔氣耗盡,便會死了。
倒也不足為慮。
郗安見林傾白沉默,又將那隻小狗抱了起來,一人一狗,兩雙黑亮黑亮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望著林傾白。
「我可以養它嗎,師父?」郗安又問了一次。
「想養便養吧。」
得到了林傾白的答覆,郗安激動極了。
他跟個小狗一樣,搖著尾巴一下就衝到了林傾白身邊,想要蹭著林傾白身邊坐著,卻沒輕沒重的撞到了林傾白的膝蓋。
林傾白吃痛的皺起了眉頭,輕聲吸了一口冷氣。
郗安見林傾白痛了,立刻將手撫到了林傾白的小腿上,小聲的說:「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隨後郗安坐在他身旁,低著小腦袋,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一下下的給林傾白按揉著小腿。
旁邊還有一隻小白狗,激動的一下下的想要往郗安的身上蹦,被郗安一下又一下的撫開了,繼續給師父揉腿。
郗安仰頭問林傾白:「師父,這隻狗以後就叫小白好不好?」
孩子起名就是直接,一身白毛便叫小白。
林傾白不由的笑了笑說:「隨你。」
黑暗中郗安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他轉過身望向了那隻狗,低聲的說:「那便叫小白。」
小白就是魔物。
郗安來到了凡間,沒有了法力,唯有的就是一身魔族的血。
當年魔族的先祖四處征戰,主要依靠的就是魔物的力量打下江山,但是魔物的種類太多,有的體型龐大,有的只能水游,不方便長途跋涉,於是先祖在魔血里下了一種法咒。
但凡喝了魔血的魔物便是自動認主,可跟隨主人的意願化為任何的東西。
「山莓已經過季,今夜你去後山又所為何事?」這樣鬧了一通,林傾白也沒什麼氣了,淡聲的問道。
郗安的笑容瞬間淡了,他皺眉想了想,面不改色的答到:「師父,昨日秦府的小少爺給我炫耀他新得的寶劍.......」
林傾白不明所以,恩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他拿著寶劍要和我比武,但我沒有武器.......我今晚便想著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尋個好的木頭做一個木劍,若是我能打過秦小五,這樣秦小五就不敢瞧不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