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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
蘇堂長彬彬有禮的沖秦安拱手說道:「我們修仙學堂的學徒不慎將秦公子打傷了,自然也是要致歉,秦公子可想要蘇某補償些什麼?」
秦安挑了挑眉,沒有客氣。
他眼睛在蘇堂長的房間裡掃視了一圈,目光最終定在了蘇堂長殿室之中的那一塊雕刻精細的屏風之上
秦安便開了口,聲音還是虛弱,說的話卻是毫不留情:「既然蘇堂長誠心要
補償,我又沒什麼想要的,只是覺得蘇堂長殿中的這一塊屏風不錯,不知道蘇堂長可願意忍痛割愛。」
此話一出,蘇堂長的眉心一皺,方才瀟灑豁達的神情蕩然無存,為難的說:「.......不瞞秦公子所言,這個屏風乃是家妻所贈的生辰之禮,實在是不便外送。」
秦安嘴角勾起了一個笑,狀似無意的說:「既然蘇堂長捨不得這屏風,那我也不便讓蘇堂長為難,你們也不過是傷了我一掌,忍一忍便算了,我不與其計較了。」
秦安這話說得大度,蘇堂長的臉色卻是更難看了,最後他也只能強壓著笑意,向秦安拱手表示歉意,並且感謝秦公子的豁達。
而後林傾白又和蘇堂長隨意的寒暄了幾句。
待到一盞茶喝完,打算要走的時候,林傾白剛扶著秦安站起身,蘇堂長便又叫住了林傾白說:「林公子,秦公子,請留步。」
林傾白和秦安頓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蘇堂長。
蘇堂長正坐在殿中間的案幾之前。
案几上的薰香白霧漸起,遮掩的他的眉眼若隱若現。
只見他手拿起一盞桌子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說道:「我們修仙學堂誤傷了秦公子,蘇某萬般愧疚,秦公子大度,而蘇某卻做不到一笑而過 ,正巧近日我們修仙學堂打算組織一場春日圍獵,還請林公子和秦公子可以帶著慕善學堂所有學徒前來參加,所有的費用皆有蘇某一應承擔,算是給秦公子致歉。」
蘇堂長此話一說,林傾白立刻拱手便回絕了。
「謝過蘇堂長的好意,不過我慕善學堂學徒不會法術,更不善於武功,恐是不便一同前往了。」
蘇堂長卻又繼續道:「林公子此言差矣,我們修仙學堂的春日圍獵並非是只有圍獵,屆時不光有武術的比拼,在比賽之後還有篝火宴會,燒烤佳肴,如今春日,你們慕善學堂的學子前來,也算是出來春遊了,並且最為關鍵的是,我想我們修仙學堂和慕善學堂的學子,本應該和諧共處,如今卻鬧得不和,定然是平日裡缺少交流和溝通,若是這次春日圍獵慕善學堂的學子肯賞臉前來,與我修仙學堂的學子一同玩耍,若是關係改善,處成好友也說不定,林公子意下如何?」
林傾白聽完這一席話,卻是沉默了。
正如蘇堂長所言,慕善學堂和修仙學堂之所以不合,多半是因為兩邊的孩子並沒有交流溝通過。
若是真的將孩子們都召集在一起,兩邊的孩子都年歲差不多,說不定真的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這種效果比寫什麼道歉信都要好。
林傾白想了想,轉過身鄭重其事的對蘇堂長說:「那就麻煩蘇堂長多費心了。」
蘇堂長笑著應道:「無事,還是要多謝林公子和秦公子的寬宏大量。」
來的時候是辰時,再從修仙學堂出來之時已經是午時,林傾白和秦安一路走回了慕善學堂。
一進到慕善學堂,林傾白並沒有帶著秦安到餐堂去用膳,而是一路將秦安帶回了寢室之中。
秦安有些懵,問道:「師父,怎麼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林傾白便急切道:「將上衣蛻下。」
「啊?」
林傾白皺著眉頭又重複了一遍:「將上衣蛻下,我看看你的傷勢。」
秦安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林傾白的所為何事如此著急,立刻依言抬手將身上的上衣蛻下,露出了肌肉結實,肩膀寬厚的上身。
林傾白看著秦安的後背,卻是猛的一愣。
他最先沒有注意秦安身上被擊打的傷口,而是被秦安上身一片片的傷痕給驚住了。
他在大雨中救治秦安的那一次,秦安曾經在他的房間之中換過衣服,但是當時林傾白避諱去看一個男人的赤
、裸的上身,便沒有去看。
而如今秦安受傷了,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卻沒想到會看見這一身的傷痕。
他抬起手指尖想要碰一碰秦安肩頭那一道深重的傷痕,卻是手指顫顫,不敢觸碰。
「.......你的身上為何有如此多的傷痕?」
林傾白聲音輕顫的問道。
秦安一愣,垂下眼看著自己上身時,猛的皺起了眉頭。
方才林傾白讓他蛻下上衣的突然,他居然忘記將身上的這些傷痕都掩蓋而去。
但是秦安的腦子轉的快,他閉了閉眼,聲音沉寂的說道:「師父,我不是曾和你說過,我們家有家產之爭,有人在追殺我嗎.......」
秦安的這句話只說了半截,但是剩下的林傾白已經能夠明白了。
他喉結艱難的滾動了兩下,聲音低啞的說:「為何下手如此的重........」
秦安這次卻是笑著說:「師父,殺人哪有下手輕的?」
林傾白便不說話了,他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竭力的不去看秦安身上那些讓他觸目驚心的傷痕,而是將雙眸定在了秦安右後心處的一個青紫的傷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