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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低啞的問道:「師父,是這樣嗎?」
林傾白顫抖的閉上了眼睛,眼淚落在地上。
他不停的搖頭,不停的搖頭。
可是閻秋司看見林傾白那滿臉的淚,一切都明白了。
他低下頭苦笑了一聲,半響他仰起頭的時候,望著空中青衣飄飄的悉連谷,開口問:「我要如何獻祭?」
悉連谷頓了一下,似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容易,她抬手長袖一揮,又念了兩個符咒,地上猛地燃起了一道血紅的法陣。
那法陣外圓內方,又寬又大,閃著刺眼的紅光,覆蓋了整個路面,中間布滿了奇怪的花紋和符咒。
法陣出來的同時,風沙四起,所有人都被法陣的法力嚇得連連後退。
只有閻秋司迎著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悉連谷指了指法陣最中心的一個小圓,說:「只要你站在其中即可。」
閻秋司望著法力龐大的法陣,歪著頭研究了一會,忽然就笑了,他低聲問道:「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悉連谷望著閻秋司,沒有做聲,讓他問。
所有人都以為閻秋司會問一些當年的事情。
比如悉連谷對他可曾有過真心?
比如悉連谷對他可曾有過心軟?
比如悉連谷對他是否一直是利用?
再比如.......悉連谷的此番謀劃,林傾白是否知情?
可是這些老套的問題閻秋司一個都沒有問,他只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低聲說了幾個字:「曼蘭花籽是不是你放的?」
時到今日,悉連谷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她說:「是。」
下一秒,閻秋司眸色一厲,側過身,對著魔族隊伍抬起手,指尖之中燃起濃濃黑霧。
於此同時空中悉連谷的神色大變,面容扭曲。
下一秒,猛的從魔族的將士中飛出來一個人。
那人身穿一身鎧甲,卻身材幹瘦,面色暗黃,被閻秋司吸的懸浮於半空中。
看著只是一個普通的將士,被閻秋司抓住之後,在空中不停
的掙扎。
仙魔兩族之人皆是不明白閻秋司是何意。
閻秋司卻是歪著頭,細細的打量了他一會,嘴角勾起了殘忍的笑,轉過身問楓綰:「越將軍是怎麼死的?」
楓綰垂眸道:「稟王上,是被仙族的內應一箭穿心而死。」
閻秋司挑了一下眉,說:「好.......」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閻秋司猛地揮出一把黑色的短匕首,速度極快,只聽噗嗤一聲,刺穿了那將士的心臟,竟然將他生生的釘在了山壁之上。
而後閻秋司抬手,又是一道一記短刀飛出,刺穿了將士的魂丹。
變故來的太快了,那將士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望著閻秋司,口中艱難的說:「你......你........」
閻秋司冷冷的望著他,說:「在空中看人要俯視........母、後。」
隨著閻秋司這聲母後,那將士身上的偽裝術也一點點的褪去,露出了悉連谷原本的青衣和那一張美麗絕艷的面龐。
悉連谷身上大半的法力都廢在鑄造法陣之上,自知是打不過閻秋司,所以用偽裝術化身在魔族將士之中,卻沒有想到還是沒有逃過閻秋司的眼睛。
她嘴角殘血,笑了笑說:「好.......好........不虧是我教出來的.......咳咳咳咳.......」
這樣說著,悉連谷猛的咳出了一口鮮血,隨後大口大口的血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染紅了一片青衣。
「師姑!!!」
「師姑!!!」
仙族人一看閻秋司所殺的人是悉連谷,全部都目光一震,叫嚷著要奔過去,殺了閻秋司,救下悉連谷,卻被何昉棱一把攔住。
「師叔,你攔著我們做什麼?!」
「師叔,師姑都要被那魔頭殺死了!」
「師叔!!!」
周圍的噪聲喧吵,何昉棱卻是眉頭緊皺的望著空中,低聲說:「殺了他,仙尊怎麼辦?!」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順著何昉棱的目光望去,看見在被關在籠中的林傾白身上開始散出淡色的薄光。
那些光由他的白衣而出,像是將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層薄光,髮絲隨光飛灑,當真的似要飛升成神那般的仙氣飄飄。
可眾人皆知,這不光是林傾白要成神的預兆,還是他魂飛魄散的預兆.......
那散去的金光是他的法力,也是他的魂魄。
再也等不得了。
風聲越來越烈,吹起了林傾白身上的金光,在空中無盡的飄散。
閻秋司仰著頭,方才還含著殺意的眼睛,望著他的師父時,沒有半分的埋怨,皆是不舍的留戀。
林傾白眼眶赤紅,雙手緊緊的抓著金絲籠,胸口劇烈的起伏。
他的手顫抖的從籠子中探了出去,想要摸一摸他小徒弟的臉,就像是當年那樣,摸一摸他,他就會笑的眼睛彎彎。
看著他笑,林傾白便覺得一切好與不好都不重要了.......
閻秋司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有話想要對他說話,最後他卻是一言未發,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緊握著若鬼的手。
一聲脆響。
若鬼落地。
閻秋司身上的戰甲在風中翩躚,即便是他已經一身是傷,卻依舊身體挺直,立於魔族眾人之前,道:「眾將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