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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瑤楚頓住了聲音,望著閻秋司,聲音漸漸嘶啞道:「.......雲王爺死了,白序死了,你的師父死了。」
「你放屁!」閻秋司開口便是怒聲,想要阻止涼瑤楚繼續說下去。
涼瑤楚卻依舊道:「他死在了你的墳前,那一天下著大雪.......」
「閉嘴!」
「他將你送到了山上,將所有人都支開.......」
「閉嘴!!!」
「你的墓碑上不能署名,他便用他的血一遍遍的給你刻上.......」
「媽的,我叫你閉嘴!!!!」
剎那之間,閻秋司爆吼出聲,若鬼出鞘,他手執若鬼劍鋒直指涼瑤楚,黑色的戾氣縈繞鋒尖。
「........」
空氣中驟然沉靜下來,周圍的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
涼瑤楚一雙眼睛沉沉的望著他,不畏懼不躲開,就那樣望著他,一字一句道。
「若是不信,你便自己下去看,你看看他在凡間過的好不好,是不是如我所言。」
閻秋司雙眸戾氣重生,望著眼前人時幾乎成幻影。
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些不過都是林傾白與巫族王女的計謀。
一人在死前留下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另一人緊隨其後過來擾他心智。
以為這樣就能折磨他,報復他了?
全是假的。
巫族王女定是知道他剛剛經歷了仙魔大戰,若是此時再動用若鬼,會被戾氣反噬其身,那便是中了他們的計謀。
更何況.......白序壓根不在意他.......
在凡間之時無論他如何做,如何說,白序選擇的依舊從來都不會是他,甚至還次次與他作對,希望他早些去死。
說那樣是為民除害,是好事。
對啊,是好事。
所以他死了,白序不大擺三日宴席已經是念在他們師徒之情上。
又怎麼會如她方才所言。
死了?
不可能。
全是假的。
都是假的。
閻秋司粗喘了兩口氣,閉上了眼睛,極力的壓制著身上的暴虐之氣,沉聲道:「你若是再口出狂言,我就將你的嘴一針一針的縫上,扔入斷魂崖。現在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我保證你連全屍都沒有......」
閻秋司當真是在暴怒的邊緣上了,涼瑤楚望著他,卻也不慌。
她的目光上下的打量著閻秋司。
若是平日裡閻秋司說這樣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威懾力,但是現在的閻秋司實在是狼狽。
戰場上的傷痕還在身上,那雙黑翅歪七八扭的豎在他的身後,離得近一些,還能聞到閻秋司身上血肉燒焦的血腥味道。
涼瑤楚目光越過閻秋司手中的刀鋒,對上閻秋司的雙眼。
她沒有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忽然笑了一聲問:「天雷劈在身上不疼嗎?」
「.......」
「翅膀變成這樣不噁心嗎?」
「.......」
「喪家之犬。」
閻秋司的手中猛地捏緊了刀柄,聲音嘶啞的問她:「你說什麼......」
涼瑤楚壓根沒有理他,轉身欲走。
閻秋司直接一腳踩上案幾,飛身而上。
他一把掐住了涼瑤楚的脖頸,將涼瑤楚的後腦勺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赤紅著眼睛問:「你說什麼?!」
閻秋司這一下來的突然,頂梁的柱子被撞出了裂縫,涼瑤楚也被撞得頭痛欲裂,只覺得後腦的位置留下溫熱的液體,應該是撞破了頭,血流而出。
「你剛才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涼瑤楚痛的紅了眼睛,閻秋司的怒吼聲還在她的耳邊,刺的她耳鳴尖利,可是她再抬起眼睛望向閻秋司的時候忽然噗嗤一聲又笑了。
她只覺得閻秋司現在這番暴怒的模樣,當真是像極了一隻被人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的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涼瑤楚又笑又咳,笑得眼中泛淚,雙目泛紅,她笑著抬起眼睛直視著閻秋司,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對他說:「閻秋司,你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你、放、屁!」
閻秋司咬著牙,字字句句狠的皆像是泣了血,手上更加用力的掐著涼瑤楚。
涼瑤楚脖頸劇痛,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而是字字艱難的說:「閻秋司......你殺了他.......你.......沒有家了.......你是喪家之犬.....
..」
這四個字,就像是刀一樣狠狠的刺中了閻秋司的痛處,閻秋司被刺的惱羞成怒,幾近瘋癲。
他咬緊了牙齒,手背上青筋暴起,咬著牙說:「我、不、是!」
涼瑤楚被他掐的懸浮在半空中,臉色慢慢的由漲紅變成了青紫色,甚至能夠聽見自己脖頸中,骨骼被掐的咯吱咯吱的聲。
她即便是發不出聲音了,嘴巴的口型還是一字一句的在對閻秋司說。
喪家之犬......
喪家之犬......
........
這四個字就像是詛咒一樣,在閻秋司的眼前縈繞不去。
他恍惚之間仿佛又看見了林傾白死之前的說出字的口型。
那兩個字的口型與現在涼瑤楚的口型在閻秋司的眼前交疊出現。
安兒.......
喪家之犬......
安兒.......
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