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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血池。
在魔族這個魔物作祟,儘是窮凶極惡之地,蠱血池卻是另魔族所有人都後背一顫的地方。
蠱血池是魔族建族萬年來懲戒重犯的極刑之地。
行刑之時會將犯人投入到蠱血池中,蠱血池中所豢養的蠱蟲便繪進入到犯人皮膚的每一根毛孔
中,撕咬他們的皮膚,喝盡他們的血液,啃食他們的經脈,比凌遲更甚。
整個過程會持續一天一夜,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癲狂瘋魔,痛苦不已,每一根毛孔都會出血不止,最後淹死在血池之中。
從來沒有人能堅持過這種刑罰。
當年林傾白在書上看見這個刑罰,只覺得殘忍至極,甚至沒能繼續看下去,便合上了書,心中生寒,不願再看。
涼瑤楚走到了血池前去看了兩眼,嘆了一聲說道:「還好如今蠱血池已經被廢了,無人再用了,不過你可知廢蠱血池的人是誰?」
林傾白說:「知道。」
廢棄蠱血池的人是閻秋司。
涼瑤楚嘖了一聲說:「這件事情我一直很想不通,你說閻秋司這樣兇殘暴戾的人,一向最喜歡殘忍的刑法,為什麼會廢棄蠱血池?他應該很熱衷於看犯人扔進蠱血池中備受折磨啊。」
林傾白喉結滾動了一下,並不想多討論這個問題,只想趕緊離開這裡,他說了一聲:「不知道,我們要如何出去?」
涼瑤楚挑了一下眉,手指了指蠱血池前面兩人高的靠牆銅鏡說:「玄機就在這裡。」
林傾白皺眉說:「不過是個審訊鏡。」
審訊鏡顧名思義,就是在可以在刑罰的時候記錄刑罰的過程。
在仙界多用於酷刑逼迫犯人說出犯罪的事實,一邊用刑,一邊用審訊鏡記錄下犯人所說之話。
涼瑤楚走到了審訊鏡的前,指尖彈了一下鏡身,轉身望著林傾白說:「這其實是一扇門,打開了就可以出去。」
說著涼瑤楚向後退了兩步,對著審訊鏡施起了法力。
她指尖一道道法力灌入審訊鏡,審訊鏡中開始輕晃動,鏡子上的灰塵撲簌簌而落,同時法力刺激到審訊鏡,銅鏡上的畫面緩緩清晰,開始的顯現出當年審訊時的畫面。
那些畫面快速的閃過,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嚎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饒了我,饒了我————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救救我————啊啊啊啊啊—————我下次不敢了——————」
那些犯人在蠱血池中翻滾、扭曲、掙扎。
悽慘的叫聲似飛箭一般,直接刺中了林傾白的心臟,林傾白聽得心臟難受,於心不忍,轉過身手捏著眉心,緊咬著牙齒忍耐。
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讓他心焦難耐,忍不住催了兩聲涼瑤楚。
終於,審訊鏡挪開了足以過人的縫隙。
涼瑤楚急忙收回了手,轉過身對林傾白說:「可以走了!我們快走!」
審訊鏡後面一片光亮。
林傾白急不可耐的轉過身,頭也沒抬的朝審訊鏡後面走去。
然而在他的腳將要踏出山洞的時候,審訊鏡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孩子稚嫩輕軟的聲音。
「阿娘,這裡是哪裡啊........」
聽見這個聲音,林傾白渾身一顫,如遭雷擊一般站在原地,涼瑤楚也猛地回過頭,目光震動的望著林傾白。
下一秒林傾白沒有任何猶豫的轉過身,衣擺飛灑,衝到了審訊鏡的前面。
此時審訊鏡上面的畫面不同於方才的殘忍尖叫,而是出現了三個人。
兩個女人,一個小孩。
一個女人穿著雍容華貴,背對著審訊鏡而立,看不清容貌,一看便是魔族中地位極高之人,另一個女人是她的丫鬟,手中牽著一個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年歲很小,看著也不過三四百歲的模樣,走路還踉踉蹌蹌的,身高不過是到大人的小腿處,頭上扎著一個小揪揪,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揚起頭望向
女人的時候,眼睛就像個黑葡萄一樣,亮閃閃的帶著天真的笑意,特別的漂亮可愛。
林傾白卻是走近了兩步,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個小男孩,眼睛不由的起了紅。
這是閻秋司........
三百歲的閻秋司長得和他在凡間的時候很像,甚至連聲音都一模一樣,以至於林傾白不由的想要靠近他,抱抱他。
鏡中的丫鬟也將閻秋司抱了起來。
閻秋司眼睛亮亮的望著穿著尊貴的女人,又聲音軟軟的問了一句:「阿娘,這裡是哪裡啊,你不是說有好玩的嗎?」
丫鬟轉過身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朝她點了一下頭。
下一秒,丫鬟的手一松,閻秋司墜入蠱血池中。
「安兒————」
林傾白心臟猛的緊縮,尖叫了一聲,似瘋了一樣衝到了鏡子前,雙手砰的一聲拍到了審訊鏡上。
他雙目斥成了血色,死死的盯著鏡子裡,望著閻秋司幼小的身影在蠱血池中浮沉,恨不得沖身而入,將他的小徒弟救出來。
「阿娘——————」
「阿娘,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娘,我疼————————」
蠱血池中的血蟲爬到了閻秋司的身上,轉眼間就鑽入了閻秋司的皮膚中,閻秋司在血池中不停的掙扎著探著小手,艱難的望岸邊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