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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傾白卻是一驚,他抬起頭,連問一下都沒問,一把拽起來了衣架上的白色外衫,蓋在肩頭就快步走上前,打開了殿門。
殿門外的寒風忽的一聲闖了進來,白雪飛進,乍然間吹開了林傾白垂在鬢邊的烏髮,而不足一瞬就有人跨步走上前,將冷風都擋了下來,一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下一秒,林傾白被猛地拽進一個炙熱的懷抱。
淡淡的酒氣帶著郗安身上的溫熱撲面而來,緊緊的將林傾白包裹在其中。
林傾白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雙手懸在空中,無措極了。
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在郗安小時候也經常如此,見到林傾白就很熱情,常常衝過來,沒輕沒重的抱住他。
那時候的林傾白不會像現在這般無措。
可是如今在林傾白身前的,不是一個孩子。
而是一個男人。
一個百經戰場,身強體壯的男人。
郗安抱得很用力,他緊緊的擁著林傾白的後背,幾乎快要將林傾白給嵌入到他的身體裡。
殿外的寒風又吹起來了,遠處乾枯的樹枝被吹的東搖西晃,可林傾白卻覺得自己的身子被郗安擁的發熱發燙。
郗安還穿著早上見他時的那一身鎧甲,風塵僕僕的站在林傾白的身前。
林傾白入眼處是郗安勁瘦結實的脖頸。
他還是沒有適應長高的郗安,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故作冷淡的說道:「這麼晚過來做什麼......」
然而林傾白的話還沒有說話,就猛地頓住了。
他感覺到郗安垂下了頭,將臉頰貼在了他的耳鬢,郗安的呼吸有些粗重。
他在林傾白的耳邊,聲音低啞,又有些模糊的說:「師父,我好想你.......」
第26章
在那一剎那, 林傾白心裡所有的燥欲驟然平息,如同撥雲見日一般,再也沒有半分的不適, 只剩下滿心的欣喜與動容。
林傾白的指尖在空中似水仙花的嫩尖,輕輕地顫。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一說這個孩子, 沒規沒矩的, 哪裡有徒弟一見到了師父就抱上去.......
這要是被旁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那些嘴硬心軟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郗安卻將臉頰貼在了林傾白耳邊, 不安分的蹭了蹭,又問道:「師父,你想不想我.......」
林傾白的心猛的一軟。
罷了。
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這般的沒大沒小。
怪也只怪自己縱著他, 當年既是縱了那麼多次了, 如今也不差這一次了。
林傾白這樣想著, 雙手不自覺抱住了郗安的脊背,睫毛顫顫的閉上了眼睛,說:「想。」
郗安一言不發的將林傾白抱得更緊。
兩個人這樣站在門口還是太冷了, 即便郗安身體炙熱, 不斷的暖著林傾白, 不一會林傾白還是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郗安這才連忙鬆開了緊抱著林傾白的手,拉著他走進了殿內。
郗安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貼心, 一進房間裡就為林傾白倒了一盞熱茶, 讓林傾白捧在手間暖手。
郗安坐在林傾白的對面,問:「師父, 我回來了, 你歡喜嗎?」
屋內寂靜, 只燃著一盞暗色的燭火。
那盞火光正好映在郗安英俊的臉上, 風一吹,燭光一閃一閃,更顯得郗安眉眼深邃。
林傾白望著他,如實答道:「自然歡喜。」
「可是我瞧著師父今日晚宴時,好似並不是那麼歡喜。」
分別四年,郗安卻還是很了解林傾白,即便是今日林傾白將自己偽裝的很好,可是郗安卻能輕易洞察林傾白的心思。
看出他好似並沒有那麼歡喜。
林傾白垂下了眼睛,避開了郗安凝視的目光,解釋道:「你長大了,是好事,為師只是有些不習慣,算不上什麼歡喜不歡喜,只是有些不習慣。」
林傾白兩次都在重複他的不習慣,妄圖以此來掩飾他今日的失落。
「師父不必覺得不習慣,我.......」郗安正要說什麼,忽的目光掃到了案几上的書信,猛地一頓。
林傾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驚覺,他連忙將手上的茶盞放下,將書信重新摺疊起來放好,佯裝淡然的說道:「方才有些無聊,就拿出來看了看。」
郗安臉上忽然盪開了一個笑說:「師父是將我所有的書信都收藏起來了嗎?」
林傾白強撐著面子說:「是蓮姨收拾的,我也並未上心。」
郗安垂下眼笑了笑,聲音低沉的說:「可是我在戰場這四年,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師父。」
「.......」
林傾白扶著茶盞的手緊了緊,只聽郗安聲音清淡的繼續道:「師父送給我的鎧甲很好,我每日都穿在身上,它為我擋下了數十次的刀劍,救下了我數十次的性命,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想一定是師父陪在我的身邊,若非師父,我怕是早就死在戰場上,活不到今日。」
林傾白眼眶有些泛紅,嗓間如同噎住了一般,依舊是沒有應話。
郗安便笑著,緩和著氣氛說:「師父,我還給你帶了禮物,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林傾白微啞著嗓音說:「你已經送過我禮物了。」
「什麼?」
林傾白的目光朝旁邊一掃,說:「披肩。」
郗安一頓,繼而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