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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閻秋司是最小的弟弟。
最後卻是他殺母弒父,將所有兄長都屠盡,踩著屍山血海,抱著至親的頭顱登上了王位。
他是魔族所有人中最瘋那個。
當時就連嗜血成性的魔族之人都被閻秋司的無情嚇到不寒而慄,更何況整個仙界。
所以閻秋司連對自己至親的父母都無情無心,又何言對林傾白那短短十幾年的師徒。
這種人,避之不及,如何能認?!
.......
又過了許久,湯藥都變得冰涼。
林傾白目光依舊望著火爐,忽而輕聲說:「郗安沒有痛覺,他小時候犯了錯我打他手板時,他其實都感覺不到痛......」
每一次他都感覺不到痛。
可是他還會淚眼朦朧的對著林傾白撒嬌,眼淚汪汪的求師父原諒他......
騙他,連這樣的小事都在騙他......
該想的事情太多了,林傾白卻偏偏忽然執拗在這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之上。
像是本來值得他回憶的事情已經不多了,而現在那一點點美好的事情也都被抹掉。
十二年,全部是假,如今只剩下空殼。
-
已經是深夜。
涼瑤楚從林傾白的房間裡出來時,雙手剛合上屋子的大門,就聽見客棧外傳來了馬蹄的聲響。
轉過頭一看,是一輛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
肖祺剛從馬車上下來,正雙手抱劍,目光沉沉的望著涼瑤楚。
這時那個黑衣女子也掀開了車簾,抬眼一看見涼瑤楚站在台階上也是一愣,她立刻變了臉色,轉過頭笑著對肖祺說:「肖祺哥哥,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肖祺卻一眼未看向他,而是眯著眼望著涼瑤楚,聲音低沉的問:「如此深夜,羌縵姑娘從一個男人的房間出來,不知是在做什麼啊?」
第67章
涼瑤楚站在台階之上, 望著肖祺。
今晚的夜太黑,肖祺眉眼凌厲,而涼瑤楚立於客棧之上黑暗中, 不走也不說話,只是一言不發的望著他。
肖祺抱著劍,也是目光如鷹一般盯著涼瑤楚。
他抬起腳款步而行,從客棧外一直走到了台階處。
然而當他一步步的踏上台階上時, 忽然又頓住腳步。
距離越靠近, 讓他愈發的看清了涼瑤楚望著他的眼神, 竟然和中午時林傾白望著他的眼神如出一轍。
眼神深重,卻又帶著難言的隔閡, 像是早已經看透了他一般。
這種目光與他們平時望向肖祺的目光天差地別。
肖祺皺眉問:「為何這樣看我?」
為什麼僅僅是一上午的時間,都這樣望著他?
涼瑤楚沒有回答肖祺的這句話,而是轉過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肖祺卻是兩個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涼瑤楚的手腕, 將涼瑤楚猛的拽了回來。
他手上的力道用力的沒有半分留情, 幾乎要將涼瑤楚的手臂給捏碎。
「我問你為何要這樣看我?!」
肖祺被他們這番態度弄得愈發煩躁,壓著聲音問她。
涼瑤楚被扯的轉過身,近距離的望著肖祺。
這樣來看, 當真是和郗安一模一樣。
發怒時渾身的暴虐,抓住一個問題就不依不饒的固執, 還有得不到答案就將人殺死的狠戾, 腦子不正常的跟個瘋子一樣。
涼瑤楚在凡間已經經歷過太多次郗安發瘋,若是旁人面對肖祺這般怒色,可能會膽怯害怕, 但是她已經習慣了。
涼瑤楚深吸了兩口氣, 平復了一下胸中翻湧的情緒, 像是曾經那樣,抬眼時目光中皆是對肖祺的不屑,她淡笑著說:「肖公子連我怎麼看人都要管嗎?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說完涼瑤楚抬手一道紫光,打到了肖祺的手背上。
肖祺被打到的猝不及防,驟然鬆開了緊握著涼瑤楚的手,涼瑤楚轉過身,快步的朝她的房間處走。
肖祺的眸色一暗,食指間凝結成一道血紅的殺光,那紅光形似一把飛刀,只見肖祺一甩手腕,飛刀在空中飛出一道紅光,直衝涼瑤楚的後心處而去。
涼瑤楚身子一僵,轉身躲過肖祺的這一擊。
肖祺卻趁她分神的時機,抬手紅光一現,涼瑤楚身子一晃,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在掌心中。
肖祺五指瞬間收緊,掐住了涼瑤楚的脖頸,將涼瑤楚砰的一身撞在了林傾白的房門上。
他湊近了一些,拇指抵著涼瑤楚的下巴,迫使涼瑤楚抬眼直視著他。
肖祺那雙眼睛就像是鷹一般,一寸一寸的打量著涼瑤楚的臉,像是要將涼瑤楚心中所想都看的透徹。
他壓低了聲音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何如此看我?為何大晚上的從傅慕的房間裡出來?你們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話之間,肖祺手中的力道也跟著越來越重,像是在威脅涼瑤楚回答。
涼瑤楚被肖祺掐的臉色通紅,胸口呼吸不勻,她微張著嘴巴輕聲的喘息,卻依舊沒有軟下半分的眼神,她笑著望著肖祺,聲音艱難的說:「我想如何看你,便如何看你.......我和傅慕是什麼關係,需要你來過問嗎.......肖公子懷抱玉女,沒想到還有閒心管我們的事情.......」
「你!」
肖祺眼中怒火中燒,手上又下意識的緊了緊力道。
涼瑤楚瞬間倒吸了一口氣,臉漲紅的發紫,她張大了嘴巴,艱難的喘息著,眼白處也蔓延上了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