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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打開房間的大門,一股暖氣傳來。
郗安扶著林傾白在案幾前坐著,而後他又開始忙活了。
郗安先是將炭餅放進了金絲手爐中,遞給林傾白捧著,又將枕頭墊在了林傾白腰後。
林傾白任由著郗安折騰,心中卻不由的悵然他與郗安之間的差距。
同樣是天寒,郗安練了一天的武,又冒著寒風騎馬趕回來,卻依舊手腳溫暖,精力十足。
而他不過是站在寒風中一刻鐘,就手腳冰涼,身體無力,得讓人伺候著。
最後郗安倒上了一壺熱茶,遞給了林傾白。
林傾白望著那淺棕色的茶水皺了皺眉,問:「這是什麼茶?」
「這是我帶來的紅糖薑汁茶,暖胃的,我想著師父今日坐馬車來,肯定不舒服了,就備了些暖胃的茶,師父你嘗嘗。」
林傾白接過茶盞,沒說話了。
這麼多年了,郗安很了解他的身體,甚至比在林傾白身邊伺候了半輩子的蓮姨都要知暖知熱。
許是郗安太貼心,又許是他嬌氣,林傾白哪怕是再彆扭再要面子,也不得不承認郗安不在府中的這些日子,他真的過的沒有那麼好。
很想他......
林傾白垂下眼眸,將所有的情緒掩在眸底,端著茶輕輕的抿。
郗安坐在案幾對面,望著滿桌子他喜愛的菜餚,眼睛亮亮的說:「師父原來還記得今日是我的生辰,準備的都是我愛吃的菜,謝謝師父。」
「不過是隨便做的。」
郗安笑了笑,並不計較林傾白的嘴硬,拿起筷子給林傾白布菜。
吃飯期間郗安的那雙眼睛似火把一般,一直望著林傾白,林傾白放下筷子,問他:「看我做什麼?」
郗安笑著說:「師父,今日是我的生辰。」
「恩。」
「師父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去年林傾白給郗安準備了一雙靴子,前年是為他親手做的飯菜,無論是多麼尋常的禮物,但是在郗安收到驚喜的時總是開心的。
林傾白望著郗安目光熠熠的樣子,買了一個關子,說:「吃完飯再給你。」
說完林傾白垂著眼睛繼續吃飯,沒有說話。
郗安卻是吃了兩口,又開始耐不住的問道:「師父,是什麼禮物?」
「吃飯。」
林傾白都這樣說了,郗安只能不甘心的埋下頭吃飯。
林傾白看著郗安這副模樣,眼底泛起了笑意,心中默默的說了兩個字。
小孩。
這頓飯吃了沒多時,樹林裡忽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
「啊——」
那叫聲尖利,還帶著濃烈的哭腔,聽著很是悽慘。
郗安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目光沉了下來。
林傾白吃飯的筷子頓了頓,喊了一句:「安兒。」
「是,師父。」
郗安立刻站起身,拿起牆上的佩劍,大步出了大門。
-
郗安帶了幾個侍衛趕往了後山
已經是日暮將落時,樹林中光線很暗。
循著聲音,他們在樹林深處看見了四五個高壯的男人,正在圍著一個女子。
女人的嘴巴被人捂住,躺在雪地中,只露出了一雙紅的快要滴血的淚眼,即便是被幾個男人按住也依舊不停的在掙扎,如同即將被絞死的兔子,拼命的撲騰著雙腳。
「媽的,這個臭丫頭力氣還挺大的,給老子肩膀都咬開血了。」一個高個男人罵道。
「那是她不識好歹,沒見識過大哥的厲害,等會大哥騎在她身上,定給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旁邊的瘦子一臉諂媚的說道。
哪個男人能經得住這樣的夸。
為首的高個男人高興了,抬手就開始解褲腰帶,一邊解一邊大喝道:「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制不住,都他媽的給老子滾開!」
其他的人立刻鬆開了制住女子的手,女子立刻縮起了身子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哭喘著不端著說:「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她的哭聲不僅沒有讓男人放過他,反讓男人們紅了眼睛,更加興奮的撲向了她。
「啊——」女子抱住了頭,尖叫了一聲。
這時一陣熱流噗的一聲噴灑到了她的手背上,繼而便是良久的寂靜。
女子顫顫的睜開眼,一點點的將手拿了下來,她呆愣的望著手背上的鮮紅的血色,一時間竟然無法做出反應。
「大哥!」
「老大!」
叫聲讓女子回過神來,她一點點的抬起頭,雙眸茫然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郗安一身玄色大氅,背影勁瘦,持劍的手腕骨骼分明,而劍鋒已經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高個子山賊的喉嚨。
那山賊站在原地,睜大了眼睛,眼裡滿是驚恐。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只見一道黑影而過,脖頸中就插
進了一把利劍。
他的喉嚨一上一下還在拼命的喘息,嗓子裡發出唔唔的聲音,血卻筆直的噴射而出,飛濺到了郗安的身上。
郗安嘖了一聲,很是嫌棄,抬手乾脆的將劍抽了回來。
山賊龐然的身體轟隆一聲仰倒在地上。
灰塵四起,他眼睛大睜,眼球里的青筋暴起,一副死不瞑目之狀,血順著喉嚨的那個窟窿如泉涌一般咕嘟嘟的流,不一會就染紅了大片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