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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便是她深深畏懼的人麼?
*
蘇吟兒躺在白玉床上,枕邊放著一瓶粉色的乳膏。她沒碰,也不想碰。
鬱郁光火中,頭頂的鮫紗層層,籠罩出一層朦朧的恍惚。
她單臂枕在頭下,想著湯池裡那道灼灼的視線,心緒難寧。好不容易找回身世,卻發現「神女」不過是被禁錮的身份罷了,或許,從前的她,過得並不快樂。
幸得金少一直守在門外,她適才安心了些。
許是這日過於疲勞,侍女們放下蚊幔沒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去。
月色如華、銀輝遍灑,一道穿著夜行衣的修長身影隱於黑暗中。
銅門前廊下的金少抱著寶劍打盹,一陣寒風拂過面頰,驚醒,正對上一雙琉璃色的眸子。來人蒙著面,兩指輕飄飄地抵在金少欲出鞘的劍身上,微微頷首。
是陸滿庭。
金少揚眉一笑,衝著內殿指了指。
黑色的身影從半掩的窗戶里斜著飄進去。
內殿光線很暗,唯有一盞搖曳的燭火掛在西北角的燈柱上,隱隱照出地上模糊的人影,是在房樑上淺眠的十二女護法。
地上布滿堅韌的銀線,從內殿的東側一直扯到西側。銀線的另一頭繫著一個金色的鈴鐺,就系在某個女護法的手腕上。
八扇木質屏風後面,輕紗攏著的玉床上,一席曼妙的側影睡得香甜。
陸滿庭小心翼翼地避開銀線。
角落裡,八角金色爐頂里的香菸徐徐升起,帶著一股特別的甜膩的香味。
這是天牧族皇宮特有的「安神香」,專為神女而制,除了能讓神女快速入眠以外,長期聞食,有控制人心神的作用。
陸滿庭滅了安神香,換了味道近似的香薰燃上。
晚風輕拂,他入了吟兒的紗幔,淺淺地躺在她的身側。
還是那張瑩潤如脂的臉頰,不及巴掌大小,過分白皙似破碎的玉娃娃。
沒他在的日子,她似乎過的極好,肉眼可見的圓潤了,小巧的下巴竟也有些發福,緋紅的桃腮簇著春天般的濃艷。
清朗克制的眸子瞬間就失態了,帶著駭人的痛意,翻滾著怒氣。
連日來的擔憂和嫉妒渴望著釋放,遒勁有力的手放在她雪白的脖下,只要他輕輕一掐,她便能永遠屬於他,永遠逃不開他。
他暗沉的聲線儘是沙啞。
「你這個女人!」
他的聲音極輕,輕到連他自己都快要聽不清,卻痛地厲害,似是從喉間滾出來的。
他迷戀地用手指描繪她的輪廓。大掌蓋住她的眼睛,仍有長睫在他手心顫動。
他陡然縮回手。
在睨到她後背上一道又一道結了疤的鞭痕時,積累了滿腔的怨恨傾瀉而出。他一口咬在她的後頸上,懲罰似的用了些力道。
「再逃,殺了你!」
她若再敢逃離一步,他便將她做成冰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帶在身側,肆無忌憚地折磨她、羞辱她、讓她永世不得輪迴!
許是被咬痛了,熟睡的美人兒輕呼出聲,他低頭吻住她紅潤的唇,將她痛苦的呢喃悉數吞下。
那蝕骨的甜,喚起他所有的病態占有欲,不過須臾,那雙深邃的眸子只剩下失而復得的狂喜。
漠北早晚溫差大。
白日裡熱得穿清涼的紗裙,晚上需得蓋上一層薄薄的錦被。
他熟稔地鑽進去,摸到微微隆起的腹部時,手中動作變得極輕、極柔。
俊美的臉貼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到那有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在跳躍,他凌厲的尖刺一下子全沒了。
他虔誠又眷戀地親吻她的腹部,一遍又一遍,似是憐惜、似是愛責。
「小東西,可苦了你爹娘。」
修長的手指隨意一勾,勾過蘇吟兒枕畔的粉色軟膏。
*
迷濛的睡夢中,蘇吟兒被親得舒服,那極富技巧性的愛撫,似知曉她身體的每一處秘密。
她艱難地咬著紅唇,卻還是忍不住,溢出了嬌I啼。
滾燙的唇瘋狂地堵住她。
她被吻得喘不過氣,驀然睜眼,面前是放大的俊顏,熟悉到骨子裡的俊顏。
她震驚地瞪大雙目,一雙大掌覆住她的雙唇,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響。
不甚明亮的光線中,陸滿庭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躲在她的被子裡,覆在她的身上,雙臂卻撐在兩側,似是很怕壓到她腹中的胎兒。
她來不及細想,陸哥哥怎會在這裡?怎會追來了!
許是他們的動靜驚到了外間的人。屏風外響起侍女的叩拜聲。
「神女,可是有事?」
蘇吟兒的嗚咽全被陸滿庭的大掌堵住。
陸滿庭覆在她耳畔,咬著她的耳垂,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話,帶著壓迫的口吻。
「讓她們走,我們繼續。」
氤氳著濃濃水霧的美目不住地滴出水來,一顆一顆,砸在他白淨的手背上。籠罩的威壓讓她生出一絲懼怕,斷斷續續的哭泣漸漸止住。
她似認命般,不甘地點頭。
他勾了勾唇,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滴,鬆開她的時候親昵地貼著她的臉。
她卻迫不及待地大喊——「來人,有刺客!」
第74章 她恨
擁著蘇吟兒的陸滿庭似是沒想到, 用黑色面巾罩住自己的同時,快速拉過錦被裹住蘇吟兒,裹住被他吻得一塌糊塗的紅痕, 裹住她抗拒掙扎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