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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等,就等到了二十二歲。
是。
沒錯。
那些貴女其實說得對,她就是靠著裝病才求來了那道賜婚懿旨,可若非如此,她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工於心計也罷,城府頗深也好,只要能嫁給他,無論何事張顏芙都願意做!
「她們以往個個都說姑娘想嫁給首輔是痴人說夢,這麼多年以來,姑娘你不知受了多少嘲笑和奚落,可五個月以後,姑娘便會被八抬大轎被抬進門,如願嫁給心上人!
也算得上守得雲開見月明,揚眉吐氣了!」
「過門之後,有太后撐腰,公婆幫扶,長此以往,首輔大人就算是個冷心冷血冷肝腸的石頭疙瘩,也會被姑娘的溫柔端慧捂熱了!再過上個一年半載,如願懷胎生下個大胖小子,地位便穩了!」
是啊!前程一片美好。
五個月以後,除了太后,她便是晏朝地位最尊崇的女人!
只是單單嫁進去了還不夠,她還要想辦法籠絡住他的心。
似又想起了什麼,張顏芙眼底越來越濃的笑意微微一滯,將指尖的殷紅的唇紙緊掐做一團,眸光閃過鋒光,
「如今需要擔心的,唯有瀾翠苑中的那些通房侍妾了。」
那些被收攏在瀾翠苑的十數鶯鶯燕燕,張顏芙自然見過。
只不過她著實有些揣摩不准李渚霖的喜好。
李渚霖雖姬妾成群,可那些眾多女子中,有許多才貌並不特別出色,卻依舊能被他時時召喚在身側伺候。
她命人細細打探後才知…
比起臉,他好像更喜歡她們的其他部位。
喜歡哪個女子的眼,就時時帶在身側。
喜歡哪個女子的手,就專用於磨墨送筆,端茶遞水。
喜歡哪個女子的腳,哪怕隆冬時節都需赤足光腳,不准穿鞋。
……
張顏芙蹙緊眉尖,只覺心氣有些微微不順,
「他以前素來是個清心寡欲的,那些不入流的歌姬舞妓,才貌不佳,品性低劣,也不知用了什麼旁門左道,才這般勾纏賴在了他身旁!」
彩雲立即安撫道,
「那些都是小事,待姑娘入門做了當家主母,她們皆要看姑娘的臉色行事,屆時想要如何拿捏,還不是任由姑娘心意?」
聽了這番話,張顏芙才覺得萬事都順心遂意了!
她略施脂粉裝扮一新後,在婢女的服侍下用了早膳,不過並未吃太多,畢竟大婚在即,為了能在那日更容光煥發些,也要保持盈盈的身姿才是。
放下筷箸,張顏芙踏步出門,就準備要去祖母的院子請安。
此時偏房傳來一陣拉扯廝鬧聲,一個淚流滿面,驚慌失措的丫鬟,被其他婢女拖拽著架到了張顏芙身前,直直跪跌在了地上。
「姑娘,原想著婚事在即,便吩咐碧波將吉服從衣櫃中取出拂拂塵灰。
誰知著小蹄子竟這般不長眼!手下也沒個輕重,居然碰落了吉服上的一顆東珠!」
「求姑娘明察!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吉服年份有些久遠,衣裳上的金線有些朽壞了!那顆東珠不是奴婢有意捧掉的!求姑娘饒命!求姑娘饒命啊!」
大婚之日的吉服,乃是張顏芙這麼多年來,不經她人之手親自縫製而成,華貴的衣料上,用金線繡滿了各式各樣象徵著吉祥的圖案,由衣襟至裙擺,上頭鑲嵌的一百零八顆東珠,是從幾千顆中精選而出的珠王。
是張顏芙視若珍寶的心肝之物。
還好,還好,東珠掉落,緊緊線好歹還能縫上去!不會耽誤婚期!
可這到底不是什麼好兆頭。
且那哭喊告饒的婢女,嘴中竟還叫嚷著什麼「腐朽」「敗壞」「掉落」等不詳之詞,簡直就是晦氣至極!
張顏芙居高臨下,冷眼斜乜了那婢子一眼,鐵面寒聲道,
「如此緊要之物,卻這般不仔細,那爪子留著也無用,便甭要了,直接砍了吧。」
但凡於這門婚事有礙的,她定決不姑息手軟!
這世間若有誰敢做她嫁給李渚霖路上的絆腳石,那便休要怪她下手無情!
經歷過長途跋涉之後,阮家諸人都覺得疲累不已,歇了好幾日才將元氣徹底養了回來。
除了休息的時候,稍有些精神的時候,阮麗雲與阮青梅便支使著僕婢們將箱籠中的物件搬娜出來,其中的貴重物品全都收到了庫中造冊落鎖,其餘用慣了的家具器具,按照揚州宅邸時的使用習慣,全都恢復原狀。
阮瓏玲的心思,除了想著如何給給安哥兒聘請名師教習,其他的大多時候,全都放在了生意上,入京之後,她只淺淺歇了半日,就去將阮家商行在京城中的鋪面全都巡視了一遍,查過帳ʲˢᴳ本無誤之後,就抓著掌柜商討,如何拿下承接首輔大婚這筆單子,能在京城的眾多商鋪中脫穎而出。
她心中清楚,京城中的商行商鋪何其多?阮家商行在京中成立不過僅僅三年,無論是拼人脈、拼財力、拼關係……根本就不可能可以爭得過它們。
莫說想要吃肉了,只怕連喝湯都沒有資格。
若想要在其中脫穎而出,還需另闢蹊徑!
「桂娘子,想要承接這樁喜慶紅事,按照正常流程走想來是行不通了……咱們商行中有沒有什麼門路,能穿針引線搭上首輔府,又或者是富國公府的主事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