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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夫妻倆恩愛和睦,就連唯一的侍妾都縮在小院中,從不會出來爭寵亦或是搞事情,以至於孫茹都快忘記自己嫁的人是東宮太子,未來的帝王。
他從不屬於她一個人。
孫夫人離宮後,孫茹呆愣愣坐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是啊!她是太子妃,儲君子嗣何等重要,她若是生不出來,也會有別的女人為他生,可是……可是一年獨寵讓她生出某種妄念,再無當初的大度坦然了。
他是一國太子,身負重責,但也是她的夫君啊!哪個女人願意讓自己的夫君去寵幸她人呢?她做不到,但現實卻由不得她選擇。
自那日之後,孫茹總是心不在焉,雖說在太子面前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看上去並無不妥,但太子作為她的枕邊人,又怎會感受不到她的變化。
幾日下來,不管是吃飯、閒聊這等日常相處,還是夜裡的纏綿,太子都能感覺到對方不一樣了。
往常房事一夜兩三回便歇下,但如今孫茹卻好似跟自己較勁一般,舍下臉纏綿,即便身子不適,也咬牙堅持。
而且太子無意間還發現孫茹在偷偷喝藥,可關切詢問時,對方又找各種藉口叉開話題,神神秘秘,似乎在隱瞞遮掩什麼。
太子心思敏銳,觀察了幾日,又找孫茹的貼身丫鬟詢問,這才明白她怪異之舉的原因,一股無名之火瞬間冒出來。
他並沒有直接去找孫茹質問,而是命人悄悄換了孫茹的湯藥,耐心等待了兩日,等著她來與自己坦白解釋。
孫茹是何等聰慧的姑娘,得知太子單獨找貼身丫鬟詢問,便知有些事瞞不住了。
她摸不准太子會如何想,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直言坦白,擔心對方會因為自己的善妒不賢良而失望,覺得她擔不起儲妃之責。
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再端莊沉穩也只是表象,她經歷不多,如此糾結不下,日思夜想,又一不小心受寒,就這麼把自己折騰病了,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腦子也糊塗了。
她不斷說著夢話,一會兒喊太子名諱,一會兒不知為何一直在道歉,轉而又開始難過的流淚,怎麼都止不住。
那一夜,太子守在床榻邊一夜未眠,翌日一早便隻身去了東宮那個僻靜的小院,又匆匆跑一趟棲鳳殿,得皇后允許將唯一的侍妾也放出皇宮,等他忙完這一切才重新回到東宮之中。
此刻孫茹已退熱,腦子雖然還有些遲鈍,但早已不糊塗了。
她蔫蔫巴巴靠坐在床頭,小口小口喝著粥,一見到太子雙眸微亮,又很快暗淡下來,幾度欲言又止,終是什麼也沒說。
太子無聲嘆息,緩步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孫茹的額頭,柔聲道:「總算沒再起熱,可還覺得有哪裡不舒服?」
「多謝殿下關心,臣妾無礙,您……您先去歇會兒,這裡有竹雨她們照料就好,莫要耽誤了正事。」
孫茹這話說得體貼,完了還不住咳嗽,下一瞬,屋內沉默了。
太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孫茹,半晌也沒吭聲,但是也沒離開,從他神色中看不出半點問題,可孫茹明白,他那是生氣了。
良久後,終是太子先妥協。
他強行握住孫茹的手,盯著她暗淡的雙眸,問道:「茹兒,你可有什麼話要與孤說?亦或是有什麼話要問孤?」
孫茹卻是有,但是沒有應聲,默默地將臉別開,忍不住滑落兩滴清淚。
「茹兒,你我成為夫妻也已有一載,也算是恩愛和睦,我以為我們已經心意相通了,卻不曾想倒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了。」
此話一出,孫茹茫然地回頭,不可置信得對上太子失落的目光。
「莫哭了,你有什麼心事為何不能與我說呢?岳母可是來催你要孩子了?」
孫茹不答,太子便自顧自繼續道:「去年你我成婚,你尚未滿十七,母后告訴我女子產子如同過鬼門,年紀越小便越容易傷身子,我就想等你滿十八再要孩子,如此以來,我能多些時間與你培養感情,也能讓你在產子時多一份保障。」
太子溫柔地替孫茹撥開額前秀髮,望向她的眼神真摯無比。
「蘇太醫他老人家給了我幾個藥丸,能避孕,也不傷身,我知孫家最重規矩,你也一樣,都將君臣尊卑刻到骨子裡了,若是知曉我為了此事用藥恐怕會心中不安,定然會覺得自己有錯,而不斷自責。」
「可是我娶你不僅僅因為你能擔起儲妃之責,還是因為我喜歡你,希望你快快樂樂,能有足夠的權勢地位讓你能享受心中渴望的那份自在,卻也因此忽略了其他,讓你因為孩子的事擔憂多日,是我的過錯。」
「沒……不是的,不是殿下的錯。」
孫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隱情,心中五味雜陳,酸澀中意外冒出絲絲甜意,忍不住撲入太子懷中,緊緊環住他的腰身,放聲大哭。
太子那張冷臉終是破了防,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容她發泄心中不好的情緒,直到她哭夠了,才將人推開,用絲帕溫柔地替她擦臉。
「小悶葫蘆。」他輕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我明了你的心思後,便故意不戳破,等著你來尋我麻煩,沖我撒潑,偏偏你太守規矩,愣是將自己折騰生病也不吭聲,瞧把你能的。」
太子一邊打趣,一邊自己心疼,後悔與她賭氣,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己繳械投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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