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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殷磊應下, 右手舉起一揮,身後二十名侍衛當即跟了上去,轉而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楚長豐深深朝對面望一眼,吩咐其他侍衛就地分散值守,安排好一切,他才悄悄回到宴客廳,向楚琰微不可查地點頭。
楚琰意會,低頭飲酒,約摸過了一刻鐘,他自桌底握住趙錦芊的手,待她望過來時,才低聲詢問道:「可是累了?讓丫鬟陪你回院可好?」
趙錦芊其實算不上累,客人還在,她也還能繼續堅持。
但楚琰這般詢問,總覺得別有深意,一時間不好隨意回答。
她轉頭掃了一圈下首情況,曹閣老心不在焉,好幾個座位都空了,兩位使臣醉倒,還有那些武官與顧遠還在那對飲,不過,這喝酒氣氛明顯與一開始不同了。
「嗯,是有些累了,客人都在,我離席是不是不太好?」
趙錦芊敏銳地感覺到要有大事發生,便順著楚琰問話應答。
「自然不會,你是王府主母,本王王妃,沒人敢要求你什麼,累了就先回去歇息,我讓長豐送你們。」
楚琰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趙錦芊手背,夫妻倆目光相觸,達成無聲地默契。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莫要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隨後,夫妻倆又說了幾句,趙錦芊才笑著與客人說一聲,帶著彩珍彩珠她們離去。
王妃離席,就成了男人們的主場,各家夫人也紛紛起身告辭。
夜漸深,樊城百姓大多已經入眠,四處靜悄悄,整個樊城只余定北王府還熱鬧非凡。
王府西北方向的客院附近,王深與曲懷庭哪還有半點醉意?
他們二人藏身在角落,不知為何爭吵起來。
因身在王府,他們吵得還算克制,不過誰也沒有退讓。
在他們看不到的方位,張良張義悄悄摸至附近,零零碎碎聽到什麼「撫恤銀」「帳冊」,還有「閣老」「信件」等字眼,足以印證楚琰的猜測是對的。
張良側頭與弟弟對一個眼神,學了兩聲鳥叫,周圍瞬間響起眾多腳步聲。
王深、曲懷庭心下一驚,立即意識到不對勁,且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覺得對方出賣了自己。
「狗娘的,曲懷庭,你出賣老子!」
「呸,別在這賊喊捉賊,不想死就分開走。」
曲懷庭一把推開王深,自茅房另一條路逃走。
「你給等著。」
王深自顧不暇,暫時顧不得算帳,匆匆朝另一邊跑開。
他們反應迅速,卻抵不住楚琰靜心算計,兩人都沒走多遠就被攔下來了。
王深被殷磊所帶人手圍困,而曲懷庭則被張良張義兄弟倆攔截。
此情此景,他們皆心下一沉,自知事情恐怕是敗露了。
王深謀算較淺,第一反應竟是先發制人,直接動手,妄想以一己之力對抗王府二十個得力侍衛。
結局可想而知,不到一刻鐘,他就被殷磊拿下了。
相比之下,曲懷庭則聰明許多。
「兄弟一場,張良,你們兄弟倆這是何意?」
他自知逃不掉,試圖用言語試探,打感情牌,想藉此牽動張家兄弟倆的惻隱之心,為自己謀條路。
「此處可是王府,爾等這般不太好吧?好歹同生共死多年,就是死你們也該讓兄弟我死清楚。」
「呵!」張義冷笑,嘲諷道:「曲大人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何須我們兄弟多費口舌?」
「張義兄弟這話我不明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
「呸,誤會你個大頭鬼,少在這裡假惺惺,這世上怎會有你們這種喪盡天良的狗東西?」
曲懷庭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張義無情打斷,氣憤道:「大哥,別跟他廢話,先綁了再說,王爺那邊還等著咱們復命呢?」
張義說著,下一瞬利落出招,曲懷庭被迫還手,在兄弟倆聯手對招下節節敗退,最終被張義一腳踹到牆根。
剎那間,十幾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只能咬牙認輸,被張良兄弟押送到楚琰面前。
此計劃提前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其餘人面對這番變故皆是一驚,喧鬧的宴席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楚琰,希望從他口中得知具體事由。
「王深從軍有八年了吧?」
「曲懷庭呢?本王來西北前你就已在軍中,算起來十多年了。」
「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楚琰自上座起身,緩緩走下來,最終停在王深和曲懷庭面前,語氣不急不緩,如同往常與眾將士閒談時那樣,只是眼神中多了閒聊不會有的凌厲。
王深與曲懷庭雙雙垂下頭,看上去很頹喪。
「別跟本王說什麼饒恕家中人,爾等所犯之事,誅九族都使得。」
「罷了罷了,押下去,聖上自有定奪。」
楚琰轉身不再看王深他們,擺手讓張良張義將人押走。
「王爺,王爺,末將知道錯了。」
眾目睽睽之下,王深頭一回感受到未知命運的恐怖,他想起了家中老母,想起年幼的孩子,瘋狂地呼喊起來。
他所犯罪行,萬死難辭其咎,但家人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何其無辜,不該被他拖累。
「王爺,王爺……唔……」
張義嫌他吵,直接脫下自己的鞋子塞入王深口中,拖著他離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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