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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人心有餘悸,挑窗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各有思慮,只是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來罷了。
那日之後,靳露在京中也遇到過顧遠好幾回,大多時間都是她在費心費力躲著對方,一來二往,慢慢就習慣了。
而顧遠是個閒不住的人,日日接觸新鮮玩意,久而久之,便忘記還有靳露這個人了。
轉眼便過去大半年,蒙國與西州聯盟大肆入侵大齊邊境,戰鼓擂擂,又有內賊接應竟是攻下一座城。
好在定北王果敢出擊,計謀與實力並行最終扭轉局勢,捷報頻傳。
蒙國與西州求和,顧遠奉命護送鴻臚寺靳、孔兩位大人遠赴西北和談,這是他第一次正經辦差,臨行前他爹是一萬個不放心,千交代萬交代,得他反覆保證才安心些。
旅途漫長且艱辛,顧遠不敢有半點鬆懈。
他一路上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展現出與京城完全不同的狀態,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靳大人與孔大人都對顧遠有了很大改觀,不再冷臉相待,三人往那裡一坐,倒是能瞧出幾分老友模樣。
和談很順利,有力無處使的顧遠成日纏著楚琰,表哥長表哥短,楚琰去哪裡,他就跟著去哪裡,如此度過了非常快活滿足的一段日子。
而後和談結束,他依依不捨的與定北王府所有人告別,護送兩位大人踏上回京之路。
因這一趟出行,他與靳大人相熟,結識了靳大人的兒子,成為好友。
靳家家底單薄,宅子也小,他去的次數多了便時常能遇到靳露,也記起二人那次不太愉快的交流。
夜深人靜之時,顧遠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派太混蛋,打探消息罷了,什麼法子沒有,怎麼能去嚇唬人家姑娘?
他思來想去,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人家姑娘賠禮道歉。
賠罪可不能光憑一張嘴,還得準備一份貼心的禮物,如此才能凸顯他的誠意。
是年臘月初,京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不算大,紛紛揚揚剛好能鋪滿地面。
顧遠早早打探好靳露的行程,知曉她今日會出門訪友,便在返程必經之路上堵她,又是送禮,又是支支吾吾扯話題,恐怕誰見了都得道一聲稀奇。
「尊貴的世子爺,您到底想說什麼?」
靳露經過這段時間父兄的念叨,知曉顧遠已改過自新,不再是那個四處惹禍的紈絝了。
她先前都敢與其頂嘴,如今就越發不怕他。
二人相對而立,磨磨蹭蹭半晌愣是沒將話說明白,靳露尷尬地笑臉發僵,只想趕緊回家。
「我……我就是想跟你道歉,當初是我不對。」顧遠攥緊拳頭,小心翼翼地觀察靳露臉色,一抹紅不經意間悄悄爬上他的雙耳。
「那事啊?嗐,您不必放在心上,我早就忘了。」靳露下意識後退一步,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嗯,至於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靳露雖未打開禮盒,但是看到盒子上精緻的雕刻便知裡面的東西定然不便宜,無功不受祿,也不是什麼大事,犯不著收如此貴重的禮。
「不貴,你喜歡就好,給你收著,若不收下,便是不給我面子。」
靳露: ……
靳露一時間進退兩難,許是顧遠霸道慣了,明明是賠罪送禮,竟是讓他送出了不一樣的感覺,仿佛只要靳露說個「不」字,他就得喊幾個人過來助威,非得人收下才成。
「哪有這樣送禮的,你……」
「反正我不管,本世子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往回拿的道理,反正這東西已經是你的了,你想如何便如何。」
顧遠扔下這句話,不等靳露反應就匆忙離開,那背影瞧著似乎有些慌亂,轉而便沒了影。
「哪變好了?還不是如此不講道理,哼!」
靳露嘀咕一句,垂首望著手中精緻的木盒,幽幽嘆了一口,認命般抱著東西回家。
她擔心爹娘和哥哥瞧見盒子問東問西,回到家後便直接回屋關起門來,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木盒上的浮雕乃是一簇玉蘭花,沒上鎖,靳露食指一扣,將木盒打開,入目是一副金燦燦的頭面,做工精緻,還點綴著珍珠,她第一眼便動了心。
她摸了摸上面的珍珠,愛不釋手,當即捧著禮盒朝梳妝鏡走去,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戴上,望著銅鏡中已煥然一新的自己,靳露很是滿意。
可高興過後,她又開始忐忑。
這頭面的用料做工都極好,一套下來,至少值五百兩,按照她爹那點俸祿,恐怕得許多年才能攢下一副頭面的銀子。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重了。」
靳露有些失落,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兒才不舍地將首飾摘下來,打算找個機會還回去,如此心中才能踏實。
其實,她自己也能買得起這樣貴重的首飾,趙錦芊出嫁前給她一筆銀子,說是給她的添妝,她不想收,可趙錦芊堅持給便也就收下了。
那筆銀子全家人都知道,但是誰也不會去提及,靳露自己也打算將銀子存著,將來花在刀刃上,讓家中情況越來越好。
「得還回去。」
靳露嘀咕一句,吩咐小桃準備熱水,而後陪家人一起吃飯便早早歇下了。
自那日之後,靳露總是刻意了解顧遠的形跡,尋找那個合適的機會,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原先那副貴重頭面還沒找到好機會送回去,顧遠又變著法送給她許多小禮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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