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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壽王肆無忌憚的癲狂笑容,以及不絕於耳的羞辱言辭,楚琰依舊神色淡淡,反倒是他身邊的侍衛一個個漲紅了臉,恨不得上前撕了壽王。
許是沒想到楚琰會這麼回話,壽王神情有一瞬間凝滯,而後像是明白什麼似的突然嘶吼起來,大罵晉元帝與太子,雙方對峙的平衡剎那間被刀光劍影打破了。
雙方實力相當,誰也不退讓,楚琰與壽王則在後方安安靜靜注視著對方,誰也沒有要下場的意思。
正在此時,躺在地上早已被眾人忽略的趙婧鈺漸漸甦醒,她視線模糊,腦子暈暈沉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
兵器相撞的聲音不停地在耳邊迴蕩,她用力閉眼又睜眼,終於看清楚自己所處環境,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極盡的恨意蓋住了她所有的理智,支撐著她一點點爬向不遠處散落的刀。
她衣衫不整,眼神狠辣,嘴角還勾著淺淡笑容,如同地獄前來索命的玉面羅剎,雙手提著刀跌跌撞撞走向壽王。
院中人都自顧不暇,沒有人提前發現她的動作,還是她靠近壽王之後,對面的楚琰才注意到她,當即蹙起眉頭,身形也不自覺站直了。
「主子,小心。」
壽王的心腹侍衛一轉頭,正好看到趙婧鈺提刀發狠朝壽王后心刺去,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來不及多想,便大喊出聲,整個人也朝壽王撲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
趙婧鈺想要壽王的命,所以動手時沒有半點猶豫,發狠地將刀尖沒入壽王體內,又不知道她哪來的力道,用力一推,刀便貫穿了壽王身體,而她自己也隨之被壽王心腹踹飛,撞到牆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報應啊報應……」
趙婧鈺大笑,鮮血自她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她身上輕薄的布料,鮮艷刺目。
「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
她嘴裡念念有詞,胸膛起伏不定大口大口的喘氣,說話間,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眾人都震在了當場,甚至連打鬥都忘記了。
「賤人……賤人……」
壽王被心腹扶著,一手扶著刀柄,一手按著自己傷口,也在大口大口的喘氣,剛罵兩聲,鮮血便順著嘴角滑落,染紅了滿口白牙。
他垂首盯著腹部長刀,事到如今也無法相信自己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
「滾,滾!」
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壽王一把推開心腹侍衛,憑藉最後那口氣愣是沖向趙婧鈺,與此同時拔出腹部長刀,鮮血瞬間噴涌而出,下一刻,那刀便插在趙婧鈺心口上了,而壽王也因流血過多,體力不支倒在了趙婧鈺身旁。
「主子!」
心腹侍衛一聲嘶吼,三兩步跑到壽王身邊,失去主心骨的壽王黨如同一盤散沙,很快就被王府侍衛控制,只留了兩個活口。
楚琰的人動作很快,轉眼間院中動靜便消停了,楚長風當即命人清理現場,做善後的安排,楚琰則緩步走向眼前雙雙倒地的夫妻倆。
方才那一出他看得很清楚,趙婧鈺一個閨閣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雖奮力給了壽王一刀,但到底能力有限,位置找得並不算特別准,故而他猜測壽王只是尚且暈過去了,性命尚在。
而趙婧鈺自己明顯沒有那麼好運,那把刀現下還扎在心口,不可能活命了。
思及此,楚琰神色一凜,反手抽刀快速給壽王補了一下,輕嗤低喃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到底夫妻一場,如此你們夫妻在路上有個伴也好。」
「長風,讓那幾個丫鬟進來。」
壽王乃是逃犯,是死是活都得帶回京城交差,至於趙婧鈺的身後事,便只能交由幾個丫鬟來辦了,楚琰可沒有時間忙活小姨子的身後事,況且這個小姨子與自家王妃還不對付,能走到這一步已是仁至義盡,不可能再幫其他。
隨著這場打鬥結束,壽王一黨總算正式落下帷幕,餘下的小嘍囉只要不犯蠢,都翻不出風浪來。
是日晌午一過,楚琰直接帶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並在天黑之前進宮復命,將壽王的屍體以及兩個活口.交給太子,後續事宜,就讓宮中那父子倆自己折騰吧!
說到底,皇家父子家的恩恩怨怨,既是國事,也是家事,楚琰是臣,故而要兢兢業業辦差,但他也是個外人,不該摻和皇家家事。
他公私分明,心中向來有成算,絕不逾越。
從皇宮出來,楚琰仰頭觀望天邊緋紅的雲霞,暗色與艷色照相輝映,比起晨起朝陽的明媚,更多出幾分經事之後的沉穩韻味,如同垂暮的睿智老者,有種別樣的美感。
他不禁長舒一口氣,面上帶著淺淡笑容,隨即翻身上馬,驅馬小跑離去。
京中繁華,彎彎繞繞也多,他還是早些帶芊芊回西北吧!
……
定北王府蒼松居,趙錦芊剛用了晚膳,正扶著彩珍的手慢悠悠在院內消食,走了四五圈才消停。
許是懷孕的緣故,她格外容易犯困,坐下歇腳沒一會兒,便開始打起哈欠來。
「娘娘,可要現在沐浴?」
楚琰忙碌,時常半夜才回,偶爾還會夜不歸宿,壽王那事之後夫妻倆想見一面都難,趙錦芊懷了身子,自當以肚子裡的孩兒為重,便不再等楚琰,累了就早早歇下,這會兒彩珠問起,她便順勢應聲,道:「嗯,讓人抬水,本宮也累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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