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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攀在他肩上的手輕顫了一下,才鬆了手。
披在沈聆妤肩上的棉巾滑落,被謝觀接住。他將棉巾遞給沈聆妤,道:「你自己擦。」
謝觀與沈聆妤說話時,甚至沒有在看她。他語速很快地說完這幾個字,轉身就要往外走。
沈聆妤突然開口,小聲問:「你要去哪兒?」
謝觀已經往前邁出了兩步,聞言,他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沖涼水澡。」
哪有大冬天沖涼水澡的?沈聆妤眼睫顫了顫,隱約明白了什麼。她沒有再說話,目送謝觀大步往外走。
她很快擦乾了前身上的水,然後她現在床榻上並沒有衣裳。而輪椅也不在眼前。沈聆妤沒有辦法,只好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圍住,默默等謝觀回來照顧她。
謝觀去了很久才回來。他再回來時,已經換下了身上那身濕衣服,換上了銀色的寢衣。
他剛邁進寢屋,一眼看見沈聆妤圍著個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眼皮打架地打瞌睡。
謝觀走到床邊,動作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問:「怎麼沒躺下睡覺?」
「等你給我拿衣服。」沈聆妤聲音又低又軟,還帶著一點困頓的小迷糊。
謝觀回頭看了眼衣櫥的方向,他吹熄了屋內的燈,並沒有給沈聆妤拿衣服。
沈聆妤短暫地清醒了,「咦」了一聲。
一片黑暗裡,謝觀扯開沈聆妤圍在身上的被子,將其展開蓋在兩個人的身上,他將嬌柔的沈聆妤撈進懷裡擁著。
沈聆妤偎在他懷裡,極其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睫,嗡聲:「這樣不太好吧?」
謝觀已經閉上了眼睛,他輕「嗯」了一聲,道:「若呆呆覺得不公平,可以將我身上的衣服也給褪了。」
沈聆妤連連搖頭。她哪裡是這個意思了?
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是清晰地感受到謝觀搭在她腰身的手掌傳遞來的溫度,沈聆妤沉默了。
其實沈聆妤一直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她不懂謝觀為什麼沉迷於反反覆覆捧著她來親吻,卻始終沒有真正要了她。
對於同房,這件夫妻之間自然而然本該做的事情。不管是兩年前,還是重逢後,謝觀都沒有想要進行的意思。
沈聆妤正瞎琢磨著,慢慢犯了困。在她將要睡著時,聽見了敲門聲。
驚夜立在門外,見屋裡熄了燈,壓低聲音:「陛下可歇下了?」
「稟。」謝觀道。
驚夜在外面稟話:「井之瑤畏罪自盡了。」
「退下吧。」謝觀道。謝觀語氣平淡,沒太當回事。
沈聆妤迷糊中聽見這簡短的對話,卻清醒過來。她蹙著眉,疑惑地說:「這個人好奇怪。」
「一枚棋子而已。」謝觀隨口說。
他看向沈聆妤,見她皺著眉滿瞳好奇的樣子,罕見地耐心多解釋了兩句:「真正的刺客利用她潛進芙蓉宮。六個,宴會上行刺的那個是個幌子。其餘五個已經都死了。」
沈聆妤頭口而出:「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會的昏君!」
話一出口,沈聆妤嚇著了,驚懼地睜大了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是瘋了嗎?為什麼要在謝觀面前口無遮攔?怎麼會在謝觀面前口無遮攔?
謝觀看她這副又驚又怕的樣子,黑了臉。
他又那麼可怕嗎?他把她怎麼對待過了?她要這樣怕他?謝觀冷哼了一聲,搭在她腰側的手往上移,壓著她的後脊,將人往懷裡摁,更近距離地抱著她、箍著她,睡覺。
沈聆妤偎在謝觀的懷裡,心道果然失言惹暴君生氣了。
不過……暴君生氣的後果好像也不是很嚴重。
沈聆妤慢慢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芙蓉宮浴室里的彩繪實在太荒唐,昨天晚上她掛在謝觀身上的姿勢又實在太不雅觀。這一晚,沈聆妤陸陸續續做了很多夢。夢見很多浴室地面瓷磚上的彩繪。朦朦朧朧間,她記得那彩繪之中有一個正是昨天晚上她掛在謝觀身上的姿勢。這夢到後來,逐漸變得荒唐起來。
這一晚,沈聆妤被香夢纏著沒有睡沉。天才剛蒙蒙亮的時候,沈聆妤便迷迷糊糊甦醒。
她在謝觀的懷裡稍微動了動,就讓謝觀醒過來。謝觀睜開眼睛望向懷裡的沈聆妤,細瞧著她的表情,去觀察她是要睡醒了還是夢中的舉動。
「這麼早就醒了?」謝觀低聲。
沈聆妤軟乎乎地應了一聲,半睡半醒地往謝觀懷裡湊,稀里糊塗地主動去吻上謝觀的唇。
謝觀愣了一下,尚存的那一點睏倦頃刻間煙消雲散。他死死盯著沈聆妤,漆沉的眼底存在不敢置信。
沈聆妤啄吻了一會兒,臉頰一偏,枕著謝觀的胳膊又睡著了。
好半晌,謝觀才輕輕舒出一口氣。
他就知道,她這舉動是因為她還沒醒。又過了片刻,謝觀小心翼翼地將胳膊從沈聆妤頸下挪走,悄無聲息地下了榻,往浴室去梳洗。
床幔攏合,遮住床榻里。
沈聆妤睜開眼睛,明澈的眸里一片清亮,有驚愕,卻沒有半點未睡醒的迷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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