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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沈聆妤接聲,「我只你謝觀這一族,先誅了他。」
沈聆妤的這個嗆聲,謝觀很喜歡。
謝觀坐起身,沒好氣地說:「那不是吃醋。」
他起身去給沈聆妤拿一套從裡到外的乾淨衣裳,衣裳放在沈聆妤身邊,謝觀把人扶起來,突然又問:「我和月牙兒同時掉到懸崖底下了,你救誰?」
沈聆妤剛要去拿衣服,聽他這話,頓時心中十分無語。她說:「當然是救月牙兒。你那麼厲害,怎麼可能需要我救。」
謝觀拍開沈聆妤拿衣服的手,他要給她穿。他拿了沈聆妤的貼身小衣,一邊給她穿,一邊沉聲道:「等月牙兒醒過來,孤要好好罰她。罰她跪佛堂十年。」
月牙兒最怕跪佛堂了。可此時此刻,沈聆妤聽謝觀這樣說,卻並不為月牙兒擔心。因為月牙兒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什麼都沒有人先醒過來重要。
謝觀坐在沈聆妤面前,捉了沈聆妤的腳踝,將她的雙足套進褲腿里,將褲子往上拽一拽,再握著她的腰,讓她站起身來。這褥子實在鋪得太厚,軟得很,沈聆妤站得磕磕絆絆,縱將手搭在謝觀的肩上,也沒站穩當。一站一坐,沈聆妤晃動著,腿間就那麼撞到了謝觀的臉上。
沈聆妤搭在謝觀肩上的手頓時僵住,謝觀給她整理裙褲的手也是同時一頓。
謝觀動作緩慢地輕輕偏過臉。
沈聆妤心口一慌,急聲:「你別亂動!」
「沒有亂動,是你在亂動。」謝觀答得從容,偏偏略微抬起下巴,親了一下。
沈聆妤慌得直接跌坐回厚厚的褥子裡,冷不丁對上謝觀的眼睛,她趕忙移開了視線。直到謝觀給她整理好衣裳,她都沒有再看謝觀一眼。
謝觀提聲喚人,讓魏學海去準備早膳。
魏學海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褥子上的兩個人,興高采烈地應了聲「是」,匆匆退下去交代。
等魏學海再帶著小太監們將早膳一一送進來的時候,沈聆妤已經被謝觀抱到了桌邊。
膳食端上來,謝觀親自給沈聆妤盛了一碗粥遞放在她面前。雖然這七日兩個人都沒有見面,可是謝觀知道她日夜守在月牙兒身邊,一直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沈聆妤低著頭用膳,還陷在剛剛的尷尬情景里,始終沒有抬眼去看坐在對面的謝觀。
這幾日,謝觀也沒什麼胃口。尤其是早膳一日也都沒吃過。此刻瞧著沈聆妤低著頭一口一口小口吃著,他也來了食慾,動筷吃一些。
端送早膳的小太監們已經退下了,魏學海還立在一邊候著。他偷偷打量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神色,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兩個人到底和好沒有?應當是和好了吧?昨晚不是都睡一起了嗎?可若和好了,現在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悶頭吃東西?
魏學海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還沒完,若一會兒皇后娘娘再摔東西、陛下再喊打喊殺怎麼辦?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找了個端茶的藉口,趕忙溜之大吉。
謝觀瞧著沈聆妤過去那麼久還有些尷尬,主動找話題:「月牙兒是莘昊力派人推下去的。」
聽他提起月牙兒的事情,沈聆妤果然把剛剛的尷尬拋之腦後,抬眼望向他,眼巴巴地問:「為什麼?」
謝觀看著她這個關切的樣子,又開始不順眼。他壓了壓這種不順眼,繼續解釋:「此番來洞湘,洞湘人也並非一條心,有的求和有的主戰。莘昊力是後者。當然,他們也摸不准我這次帶著兵馬過來的用意,時時堤防我尋個動用武力的藉口。那幾個醉漢調戲了月牙兒,你給月牙兒出面,事情鬧大了,若她這個時候死了是打中原皇后的臉面,就把出兵的藉口遞給了我。」
沈聆妤聽得皺眉。這樣起兵交戰的事情,月牙兒一個婢女竟牽扯進去。她問:「莘昊力呢?」
「死了,表面上是畏罪自盡。」謝觀道。
「表面上?」沈聆妤問,「會不會是巴興修並不想開戰,主動將人處理了?」
謝觀隨口說:「可能是。也可能是背後的漁翁在過河拆橋。」
沈聆妤想了想,問:「那陛下這次來洞湘……要打仗嗎?」
謝觀垂著眼,修長的指轉著桌上小巧的空茶盞,讓茶盞在桌上晃晃悠悠地響轉。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看心情。」
沈聆妤一愣,心想不怪洞湘人神神叨叨擔驚受怕摸不准謝觀的意思。合著謝觀他自己都是看心情。
沈聆妤吃好了,她放下筷子,說:「我要去看月牙兒了。」
謝觀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去。
他已經和她分開了七輩子那麼久,她才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一小會兒,就要走人?
謝觀心裡的火氣噌噌往上漲。
忍,再忍一忍。
他開口時,儘量讓語氣尋常一些平和一些:「你又不是大夫,守著她有多大用處?那邊有內侍和太醫守著,有事會稟告你。」
沈聆妤望他一眼,眼睫輕垂,低聲:「我守著陛下也沒有用處。」
「有大用處。」謝觀道。
沈聆妤抬眸而望,好奇他能編出什麼鬼話來。
「給我上藥。」謝觀一本正經地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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