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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謝觀離去的背影,沈聆妤還在琢磨著出使洞湘的事情。洞湘如今是附屬小國。洞湘也是謝觀曾十年為質的地方。後來謝觀父親率兵殺去洞湘,鐵蹄踏進洞湘都城,將謝觀救回家,也讓洞湘自那之後俯首稱臣。
沈聆妤想了一會兒洞湘的事情,挪著輪椅到書案後,去批閱堆積的奏摺。謝觀一道摺子也不願意看,好像有源源不斷的摺子呈上來,總也批閱不完。
她專心批閱著,儘自己的能力努力去處理這些事情。可她確實有很多東西不懂,縱絞盡腦汁,也有焦頭爛額之意。沒過多久,她便有些累了。
沈聆妤瞧著書案上還沒有翻閱的奏摺,揉了揉手腕。望一眼放在角落的拐杖,她挪著輪椅到靠牆的地方,抬手扶著牆壁慢慢站起身來,她整個身子都貼在牆壁上支撐著。不多時,她又慢慢將兩隻扶牆的手依次鬆開,努力站立。
沒有知覺的右腿使不上力氣,只能靠左腿站立。當她憑靠著牆壁的脊背慢慢朝前挪,整個身子都憑左腿站立時,左膝立刻傳來一陣疼痛。
她身側的雙手不由輕抬,抑制著想要跌倒的搖搖欲墜。
她希望可以站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這是她最近每日都要做的練習。沈聆妤不知道自己的右腿會不會有朝一日又有了知覺,她如今只想儘量讓左腿變得更有用一些。
——瘸子總比癱子好。
她垂眸,望著自己的腿,在心中默默地數數。用數數來記錄每日能站立多久。
謝觀沖涼完從浴室里出來,望見沈聆妤纖細的身子晃晃悠悠。他朝沈聆妤走過去。
沈聆妤抬眸。
「陛下……」她話音尚未落,站立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朝一側跌去。
謝觀伸手扶住她的腰側,沈聆妤也在慌亂中伸手去扶住謝觀的手臂。她沒有摔倒,可是她的臉撞進謝觀的胸膛。
硬邦邦的。
沈聆妤瞬間蹙了眉,鼻樑有一點疼。
謝觀彎腰,手臂探到沈聆妤膝下,將她打橫抱起,轉身朝圓床走去。沈聆妤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急急說:「還有些摺子沒有看完。」
「有什麼好看的?」謝觀皺眉,「讓你解悶的,又不是讓你當差事。」
「時辰還早,我想再看一些……解悶。」沈聆妤悄悄摸了下自己的鼻樑。
謝觀有些不大高興,但還是抱著沈聆妤往書案走去。他沒將沈聆妤放進輪椅,而是用腳將躺椅往書案後踢挪過去。
他舒舒服服地在躺椅坐下,沈聆妤仍舊在他腿上。他再調整了下坐姿,將沈聆妤圈在懷裡,彎腰拿了本摺子塞給她。
謝觀剛沖涼完,身上只穿著件寬鬆的寢袍。隨著他彎腰拿奏摺的姿勢,頸前墜著的平安玉從衣襟里滑出來,擦過沈聆妤的臉頰。
沈聆妤回頭,望著那枚平安玉。
感覺到沈聆妤的目光,謝觀低頭瞥了一眼,道:「唯獨這個不能給你。」
沈聆妤一愣,急忙說:「我沒想要這個!」
她能不知道這枚平安玉很重要嗎?還是她與謝觀成親那夜,兩個人坐在婚床上時,謝觀給她解釋了這玉的來歷。她知道這玉是謝觀祖母給家中兒孫傳下來的平安玉,謝家九位郎君人人貼身佩戴。
謝家的女兒們也有的,但是花紋不太一樣。
沈聆妤是突然想起了上次在金香樓看見過這玉,不知道是謝家哪位郎君的玉佩被轉賣。她如今心境與之前不大一樣了,彼時放任,如今倒是覺得應該將那塊玉買回來。
沈聆妤沒與謝觀說實話,他擔心謝觀一個不高興直接把金香樓弄沒了。她想著過兩日與楚星疏再出宮時,自己買回來。
沈聆妤開始看摺子,謝觀問:「一隻手能不能批閱?」
「能的。」沈聆妤疑惑望過來。
「那把左手給我。」
沈聆妤依言。
於是,沈聆妤批閱奏摺的時候,謝觀便無聊地捏一捏她的手指頭,再將她的手送到唇邊,咬一咬她的指尖。
謝觀躺靠在躺椅里,望著沈聆妤。她對那塊玉有興趣,他不能給她那塊玉,那可以給她別的什麼?
他問:「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沈聆妤遲疑了一下,放下筆,轉眸望向謝觀,小聲說:「月錢……」
謝觀沉默了。
沈聆妤趕忙再小聲說:「往年過年前後會用閒錢向窮人施粥送布,今年也想做做善事。」
她兩年沒有做這事,今年突然又想做,何嘗不是從那兩年走了出來。
謝觀捏一捏沈聆妤的手,拉著她的手指了指他的唇,道:「每親一個時辰,一千兩黃金。」
沈聆妤愣住了。她下意識喃聲開口:「陛下當真給我一千兩黃金揚給百姓?」
低柔的聲線里噙著不敢置信。
謝觀笑了一聲,奪了沈聆妤手裡的筆扔開,握住她的腰,將她拎起來,再讓她跨趴在他胸膛,捧起她的臉。
「呆呆就算把國庫揚了,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月牙兒:嗚嗚陛下什麼時候放過我
小暴君:當我和你掉水裡,呆呆先救我的時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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