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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有一點懂他的意思了,可她不贊同,遲疑了一下,才悶聲道:「你能不能回來我都已經嫁給你了。」
謝觀溫聲解釋:「若我出征時,你有了身孕,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裡。」
沈聆妤不懂:「我不缺人伺候……」
謝觀忽然輕笑了一聲,他這一聲輕笑撫過沈聆妤耳畔,讓沈聆妤心口莫名一癢。
他這才轉頭望過來,四目相對,他望著沈聆妤的眼睛,溫聲:「小郡主年紀還小,我捨不得你一個人。我應該陪著你。」
「而且,我們還不熟悉不是嗎?最重要的是,允霽不想你害怕。」
喜燭暖紅的光影透過床幔照進來,將謝觀的眸光映襯得一片溫柔。沈聆妤目光躲閃,心裡的慌亂忽然之間得到了撫慰。
她心跳亂了。
可是她隱約知道這一刻的心亂,並非先前的慌亂忐忑和害怕。
他再深看了沈聆妤一眼,重新轉回頭不再看著她。雖然他很想將目光粘在她身上,可他怕太唐突怕嚇著她。
「睡吧。」謝觀溫聲,「今日忙了一日,明日還要早起。」
沈聆妤輕聲說好。
一片安靜里,錦被挲挪聲十分明顯。
謝觀不知道沈聆妤在做什麼。
片刻之後,謝觀感覺到沈聆妤在被子的手朝他慢吞吞挪過來,主動握他的手。
她的主動,讓謝觀心口湧上歡喜。
下一刻,謝觀的手裡多了件東西,而沈聆妤的手已經飛快推開了。
沈聆妤小聲說:「你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你會平安回來的。」
謝觀抬手,將平安符懸在眼前,凝視著。
沈聆妤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紅著臉嗡聲解釋:「婚期太匆忙了,初一十五才能去寺里求,來不及了……只好就近求了個普通的……」
——你可不能嫌棄。你要是嫌棄也不許說出來讓我知道。
「好。」謝觀輕頷首,「我會平安回來。」
謝觀長指收攏,將平安符握在掌中。
沈聆妤從遙遠的回憶里回過神來,將手中的平安符在指間輕輕翻轉了一下。一眨眼,居然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好像很遙遠,又好像仍在眼前。
她抬眸,望著婚床與隨處可見的囍字,再將目光落在謝觀的面上。
她仍舊斥責,只是這次斥責的語氣明顯低柔了些:「就為了這個東西?真是很想罵你腦子不清醒……」
謝觀伸手,掌心覆在沈聆妤的手心,兩個人的手心相貼,隔著那個平安符。他說:「沈聆妤,在戰場的時候無數次生死一線,我都會去想送給我這枚平安符的你。我一次次忍不住去想,你是不是還在等我回去?還是只是敷衍我的話。」
「我想給謝家幾百口人討個公道是真心。可很多次我本可以採取更穩妥的方式,卻不擇手段迫不及待,是為了生者。」
「而你就是那唯一一個生者。」
「我怕你因為謝家婦的身份被刁難,我怕你因為身殘而受委屈。我答應了你要平安回去,然後繼續我們一生的婚契。」
謝觀放開沈聆妤的手,掌心撫上沈聆妤的臉頰,指腹擦去沈聆妤臉上的淚。濕淚沾了他滿手,他靠過去,去吻沈聆妤的眼睛,去吃她的淚。
「沈聆妤,多愛我一些吧。」謝觀的吻逐漸下移,貼著沈聆妤的唇瓣,慢慢一邊廝磨,一邊說:「我卑劣自私心胸狹窄,想要擁有的東西一定要得到。面對得不到的,永遠做不到大度放手。」
「沈聆妤,你是我唯一求而不得。」他的手慢慢下移,輕輕握住沈聆妤的脖子,「我總是在想如何逼你愛著我。又忍不住一次次想,若你真的不愛我,那我就掐死你,再去殉情。」
沈聆妤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哭的,此刻滿臉掛著淚。她蜷長的眼睫早已被淚水打濕,她顫著眼睫抬眸望向謝觀,哽聲說:「會疼的。」
謝觀的眸色明顯一頓。
沈聆妤說:「掐死我,我會疼的。謝觀,你根本下不去手。」
謝觀沉默。他深邃的眼底藏著一絲氣急敗壞,是被看透的氣急敗壞。
又有眼淚從沈聆妤的眼中滾落,可她卻是笑著的。她說:「允霽,我有時候會覺得你很可憐。」
謝觀皺了眉,深藏在眼底的氣急敗壞幾乎快要藏不住。
沈聆妤手心撫上謝觀的臉頰捧著他的臉,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謝觀的不安,她說:「到了現在,你還是害怕嗎?」
謝觀惱聲:「我怕什麼?我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沈聆妤濕漉的眼睛裡一片溫柔,他醉在沈聆妤的柔眸里,心裡的氣惱消散得無影無蹤。
沈聆妤說:「我能為你做的確實不多,我也不知道我要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你安心,你才會相信你在我心裡。」
「你說我就信。」謝觀死死盯著沈聆妤的眼睛。
沈聆妤沉默了一息,拉過謝觀的手,將他的手掌壓放在她的心口,她望著謝觀的眼睛,溫柔又堅定地說:「允霽,我知道你有很多缺點,做過很多讓世人覺得狠辣驚悚之事,實非世人眼中的佳婿。可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時刻,會覺得安心、愜意、輕鬆,我想這就是心悅。在心悅之人身邊,才會不管做什麼事情,時時都如沐春風踩雲賞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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