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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對上謝觀的目光,發現他在笑,沈聆妤氣得將毯子往上扯,將謝觀的頭臉也包進去。
謝觀頭臉被蒙住,視線一片黑暗。他在薄毯里開心地笑。
打是親罵是愛,他的呆呆好喜歡他,他好高興。
沈聆妤掀開窗口的垂簾,下令啟程回京。
太醫眨巴著眼睛望著她,驚奇她居然還活著!
車隊動身啟程回京,驚瀾卻逆著方向,沿著懸崖邊,朝著下遊走去。一路上,她陸續看見回來的凌鷹衛。天色已黑,她睜大了眼睛,去分辨這些人影,可每一次都是失望。
「這裡。」
忽然聽見驚夜的聲音,驚瀾眼睛一紅,急忙側轉過身去。望見驚夜,她快步奔過去,直接撲進他的懷裡。
有些事早就有心理準備,都是活在刀尖上的人,可每一次都還是會為他而擔心。
驚夜輕輕拍了拍驚瀾的手臂,又低下頭來,將一個極輕的吻落在驚瀾輕顫的肩頭。
這裡距離京城還有一段路程,最快也要近天亮才能回宮。漫漫長夜,謝觀幾次和沈聆妤說話,沈聆妤都沒有理他,後來謝觀身上有些乏,躺在長凳上睡著了。
裹在他頭臉上的薄毯隨著馬車的顛簸散開,露出他的臉。
沈聆妤垂眼望著謝觀好一會兒,伸手將薄毯拉開一些,再拿了巾帕,去擦謝觀的濕發。
他身上濕透了,衣裳還可以回宮再換,可濕著頭發睡覺是會頭疼的。她擦得小心翼翼又十分仔細。本是不想吵醒他,可是謝觀還是醒了,他睜著眼睛,安靜地望著沈聆妤。
車廂內的壁燈散發的柔光將沈聆妤的眉眼照得溫柔無邊。
沈聆妤發現他醒了,望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繼續沉默地給他擦頭發。
謝觀開口:「我身上乏,沒力氣坐起身。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止痛?」
沈聆妤垂著眼睛不去看他,悶聲問:「什麼事?」
「彎下腰。」謝觀微頓,「然後湊過來親我。」
沈聆妤給謝觀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她將那方潮濕的巾帕展開,直接扔蓋在謝觀的臉上,然後她轉過身去,靠著車壁閉目養神,看也不看他一眼。
謝觀拿開蓋在臉上的巾帕,放在鼻前聞了聞。打濕的巾帕上,並沒有太多沈聆妤身上的味道,有點可惜。
黎明時分,車隊趕回京城,抵達宮門前。
謝觀直接讓謝雲跟著進宮、住進宮中。丹娘自然在謝雲身邊。丹娘一直昏迷著,始終沒有醒過來。更多的太醫從太醫院趕進宮中,一部分去給謝觀重新仔細處理傷處,一部分去給丹娘續命。
因為丹娘有孕,很多藥用不了,只能採取最保守的治療方法儘量長時間地續命,待胎兒再大一些,先催生,將孩子生下來,再對丹娘用別的藥。
當然,續命保胎只是暫時的,是在丹娘的身體能夠承受的情況之下。謝雲叮囑,若丹娘情況惡化,不必保胎,先保她的性命。
自回了宮,沈聆妤沒有跟謝觀回乾霄殿,而是賭氣地回了坤雲宮。
謝觀知道沈聆妤生氣,這個時候去找她,只能讓她更生氣。更何況他現在全身濕透一身狼狽,樣子實在是太丑了。若這個樣子去找沈聆妤,實在難看。
而且她的右腿有了知覺,他也不必擔心她行動不便了。
謝觀指了兩個太醫去坤雲宮,給沈聆妤看看右腿。
而他則是先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髒污,再讓太醫重新包紮了左臂。做完這些,時辰已不早。謝觀沒什麼時間休息,匆匆去上早朝。
他離京太久,有太多朝政等著他處理。更何況眼下還要抓捕趙睿的殘部、解決巫族。
等謝觀下了朝,已經快晌午。
他沒有回乾霄宮,而是直接去坤雲宮,重要的朝政處理完,他可以有大把的時間來找沈聆妤說話。
可是他剛走到坤雲宮,小鞋子向他稟告沈聆妤出宮了。
謝觀的臉色一瞬間冷下去,問:「誰准她出宮的?」
小鞋子嚇了一跳,雙肩一哆嗦,立刻跪下了。謝觀的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上來啊!陛下待皇后這樣好,有時候皇后娘娘也能代替陛下下令,皇后娘娘想要做任何事,陛下都允。甚至……皇后娘娘打陛下巴掌都沒事……
所以沈聆妤想出宮這樣的小事,誰也不會攔啊!
謝觀找到沈聆妤的時候,她正沿著護城河慢慢地渡著步子。河面上零星浮著幾朵蓮,已經快到了蓮花盛開的時節,一朵朵蓮已經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更有那急性子的已經抖展開花瓣,迎風招搖。
初夏的風帶著河水的潮濕撲面而來,沈聆妤轉眸望向河邊垂進水裡的柳條。她望著京中熟悉的風景,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去感受走路。右腿一次次抬起又落下,兩條腿在裙下交疊著邁步,支撐著她的身體往前走。
走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在過去近三年的時間裡成了一種奢望。失去過再重新擁有,就變得格外珍貴。
突然間響起的馬蹄聲,讓沈聆妤從這一刻的靜好享受里回過神,她抬頭,望著出現在眼前的謝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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