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宋昕靠在椅背上,嘴角扯出個苦笑。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位最重權勢的太子,為何為處心積慮屠了柳家滿門。
可他終究不是權勢滔天的皇族,宋彥亦不是人面獸心的柳任良。
他能做的,只有靜靜看著,看著他們鳳協鸞和、百歲之好。
作者有話說:
心疼三表叔一秒,不能再多。
第23章 探病
◎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深夜已至,夜闌院內一燈如豆。
一位老叟坐在西廂房內架子床的旁邊,一手捋髯,一手搭脈。
床幔沉沉垂落,一隻纖細的手腕兒從縫隙中伸出,腕上覆著一方錦帕。
「郎中,怎麼樣了?」
大夫人忍不住開口,二夫人也眼巴巴地看過去。
郎中收了手,客氣地道:「二位夫人不必擔心,小姐此乃急火攻心、血不歸經的急症,來的快、去得也快,皆是一時之象。老夫這就給出方子,吃上幾副,一兩日就能恢復。」
聽郎中這樣說,二位夫人才稍稍把心放下。方才香嵐來報,說唐姻高燒昏厥的時候,簡直把他們嚇壞了。
大夫人著人付了郎中診金,又從人群里點了一個最得力的婢女,將方子塞過去:「稍後你隨郎中去抓藥,將此事辦妥了。」
婢女柔聲稱「是」,隨後與郎中一道走了。
大夫人這才嘆了口氣,將床幔拉開給唐姻透氣。
唐姻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令人生出憐意。
正此時,唐姻悠悠轉醒,只覺舌下一陣苦寒,是救心丹的味道。
她的眼前有些混沌,不過幾念間,又清晰起來,就看大夫人和姨母正擔憂地望著她。
「大伯母、姨母……」
唐姻大抵知曉發生了什麼,想要起身,又被大夫人按回去。
「躺著吧,那些事,我聽你姨母說過了。」她撫了撫唐姻的手背,語重心長地道:「你好生養著,其他的務必不能再操心。」
唐姻知道不是該逞強的時候,乖順地躺了回去。
見唐姻醒了,二夫人也不願再麻煩大夫人,恭順道:「今夜麻煩長嫂了,後邊我親自照看著,長嫂先回去歇吧。」
還不等大夫人回應,一個婢女進來通報:「二位夫人,雪蘭院的信鴻和蘭亭院的琥珀來了,都是來找唐四姑娘的。」
大夫人嘀咕:「怎麼這麼晚過來?」
唐姻病著,大夫人不想旁人打擾唐姻休息。
琥珀是宋彥院子裡的管事婢子,她出手能管,不過兒子院子裡的婢女為何過來,大夫人有些好奇。
信鴻則是宋昕的貼身書僮,被派過來找唐四娘,大概是有什麼要事,總之也不好推辭。
大夫人無奈抬了抬手:「都叫進來吧。」
信鴻和琥珀一併進來了,遠遠地站在門口的位置,並未上前。兩人見了禮,琥珀便先開口道明了來意:「大少爺聽聞唐四姑娘病了,特地命奴婢過來探望。」
大夫人臉上露出點喜色,心說這兒子可算開竅了,就是不夠熱情,應該親自來的。
哪知道緊接著琥珀有些為難地道:「大、大少爺特地囑咐,說這只是……只是表哥對表妹的關懷。」
大夫人簡直要七竅生煙,琥珀還不如不來。
「你主子糊塗,你也跟著糊塗,枉你是他院子裡的大婢女,怎麼跟著她一道胡來,罰你半個月月錢,去領罰吧。」
其實,大夫人知道這事兒琥珀說了也不算,但她總歸得有個主母的態度,尤其當著唐姻的面兒,更不能寒了未來兒媳的心。
琥珀知道大夫人的意圖,倒沒覺著委屈,認了個錯,乖乖下去了。
大夫人悄悄看了眼唐姻,沒見對方臉上有什麼異常,又問信鴻:「可是三郎有要事才遣你過來?」
要事嗎?
信鴻鬧不清楚他家三爺的吩咐算不算要事,不過在他看來,不太算。
但他只能如實道:「三爺著我問問唐四姑娘,《仲尼夢奠帖》用完了嗎?」
「就這事?」隨後大夫人又問,「三郎怎麼要得這麼急,竟讓你連夜來取。」
這個宋昕交代過,信鴻道:「三爺說是過去一位同窗要借去臨摹,明早得送過去。」
「原是這樣……」
大夫人覺著這字帖有點耳熟,一時間想不起來,目光疑惑地轉頭看唐姻。
唐姻虛弱地解釋:「就是先前大伯母說表哥尋的那本,後來我機緣巧合下發現就在三表叔那處,問三表叔替表哥借來著,只可惜……表哥說他不要……」
大夫人想起來是曾經誆唐姻那次,恍然大悟般地「哦」了聲,沒再搭話。
這時,唐姻素手將床幔拉開了些,露出慘澹的臉:「香嵐,你從前面右轉的第二排架子上就有了。」
然後又乾乾咳嗽了起來,大夫人也不再留人,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好了好了,都下去,讓姻兒休息。」
信鴻捧著裝著《仲尼夢奠帖》的匣子回到了雪蘭院,遠遠看見一點燭火搖曳在院子門口。
走進了,發現是宋昕只著了一件單薄的道袍,獨自秉著燭台站在那處。
「三爺,更深露重的,您站這兒做什麼,仔細身子。」
宋昕目力極好,早就分辨出信鴻了,轉身往回走:「等下將字帖放回原處。」<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