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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皇子他為何要這樣做?
唐姻總覺著這件事像是隔了一層迷霧,讓她看不清眼前。
相比較唐姻,真正的上位者淡然許多。
哪怕自相殘殺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聽完佟大人稟報完,皇帝開了口:「既然如此,便先回宮吧。」他看向福安長公主:「不知皇姐意下如何?」
「也好。現下便啟程吧。」
迴路極快,夜色尚未染墨萬歲一行的聖駕便到了京師城。
皇帝與福安長公主一路進宮,唐姻則回宋府去了。
唐姻催促著車夫快些,想回去問問宋昕事情如何了。她沒法跟著進宮,卻也擔心太子的事——畢竟她姐姐與太子的關係非比尋常,
「夫人,到了,哎,您慢點!」車夫拉開車門,唐姻迫不及待跳下了馬車。
宋府的人皆在宋府門口候著,唯獨不見宋昕。
「他人呢?」唐姻問向信鴻,「他還好嗎?莫不是受傷了?怎麼不見他?」
唐姻未見宋昕,心臟一下字提到了嗓子眼兒。
宋昕與太子關係密切,這些日子又留在京師城同太子一道辦事,十一皇子領著私兵,會不會把宋昕給……
「大人入宮去了,知道夫人定會為此事著急,要我轉告夫人,您安心在府里等著,他晚些回來親自同您說。」
聽信鴻這樣說,唐姻才放下心來,只等著宋昕回來。
她望著皇宮的方向,積雨雲十分厚重,低沉沉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而另一邊,萬歲爺親自將福安長公主送回宮內並未在宮內停留,而是直接去了關押十一皇子的天牢。
太子、宋昕早就在天牢內候著了。
十一皇子此舉無異於造反,奈何十一皇子是皇帝最心疼的兒子,所以即便關押在牢獄之內也無人敢苛責於他。
「萬歲爺駕到——」
隨著一聲細長的黃門嗓兒,成宣帝被簇擁著走入了天牢之內。
太子與宋昕等人紛紛朝禮,唯獨鐵欄之內,一個清瘦的背影坐在乾草堆上猛烈地咳嗽著,卻頭也不回。
形銷骨立,病骨支離。
那是十一皇子。
成宣帝眉間極其輕微的聚了聚,並不是因為體弱多病的兒子,而是對十一皇子對他的冷漠態度感到懷疑、不適。
往日的父慈子孝,宛如夢幻泡影般的不存在了。
「棋兒。」
皇帝喚著十一皇子的名字,又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後,十一皇子才勉強說出個句子,帶著嘲弄的笑意:「……哦,是父皇來看兒臣了。」
有人為成宣帝搬來了臨時的龍椅,成宣帝落座。
太子與宋昕立在成宣帝身後,默不作聲,只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案子,有皇帝在他們兩個都沒又資格過問。
牢房內靜默半晌,十一皇子不說話,還是背向眾人,偶有咳聲。
反而是成宣帝先開了口:「為什麼?」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養私兵?為什麼斂江南之財?為什麼血拼太子府?還是為什麼不繼續做他乖巧懂事、乾咳等死的好兒子?
十一皇子舒了口氣,望著虛空之處,竟然有些解脫的意味:「不為什麼,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的定理,父皇殺了我吧。」
成宣帝顯然懂了怒:「胡鬧!你與太子乃是手足,你趁朕不在京師,居然想要你兄長的命!你為什麼要殺太子,你沒有手足情麼?你豢養私兵,貪斂財物,為了什麼?是為了皇位?朕問你,你如此下去是不是以後也要與父皇兵戎相見!」
十一皇子有所動容。
「不是以後。」
「什麼?」成宣帝一時沒有聽懂。
「我說,不是以後。」十一皇子道,「父皇不要再上演什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戲碼了。我養私兵、斂財物,事到如今,為了什麼父皇還不清楚麼?」
成宣帝的臉色不好看,他明顯接受不了往日的好兒子,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變成了一個想要造反、挑戰他權威,覬覦他皇位的逆賊。
「父皇待你不薄,你怎麼敢!你怎麼對得起你母妃——」
十一皇子側過頭,露出側臉,露出與其母親極為相似的漂亮眉眼,就連眼角的那顆硃砂痣都和他的母妃一般無二。
「你沒有資格提及我的母妃。」十一皇子聲音驟冷:「你待我好,究竟是因為喜愛,亦或是……愧疚,你清楚得很!」
「兒臣的病是打娘胎裡帶的,我母親為何會咳血消瘦致死,父皇應當比我清楚。祖父一向與你政見不合,你卻為了穩固地位納了母親入了後宮。父皇怕母親誕下子嗣,以滋補為名,日夜親手餵給母親的慢性毒藥,你都忘了麼?」
「只是我真是有些弄不清楚老天爺的意思,我是命夠硬被母妃生了下來,還是福太薄卻沒命活下去。」
多年的舊事被慕棋提及,包括成宣帝在內,太子、宋昕都露出驚詫之色。
而成宣帝,也因自己的親兒子揭露了實情而感到驚訝。
「你怎麼知……」
十一皇子的母妃柔嬪乃是病故,出了名的病美人,可的的確確進宮之前未曾聽說柔嬪有什麼頑疾。
深宮內院的腌臢之事都被那些華貴的假象、與迷人的權利所深深掩蓋了。
東窗事發,事情敗露,十一皇子已然清楚自己的下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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