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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看向宋昕:「發生什麼了?」
宋昕清凜的聲線多了幾分沉:「昨夜,梁家祖宅出事了。」
唐姻有種不好的預感:「出事?出了什麼事?」
宋昕頓了頓,二夫人意會,命婢女帶著小丫頭去門口的院子裡玩耍,宋昕才開口。
原來,昨夜王晟帶宋昕找到梁管家的時候,梁管家已經死了。
聽負責盯梁管家的手下說,梁管家趁著夜色偷偷去了城北的一片野林子。
看樣子是想與什麼人接頭,果不其然,有一個黑衣人從黑暗處現身。
梁管家不由分說便給黑衣人下了跪,口中求饒,求黑衣人放過自己的妻兒。
可那黑衣人一點也不不囉嗦,根本不聽梁管家說什麼,直接一刀砍死了他。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負責盯梢那人根本來不及救人,反應過來之後梁管家已經斷了氣,他只能去追黑衣人。
奈何黑衣人功夫了得,交手後,宋昕的人不敵對方,肩膀中了劍,那黑衣人則被宋昕的人砍掉了一截小拇指。
宋昕聽完這人的匯報便察覺不對勁,立刻帶人去了姑蘇的梁家祖宅。
不曾想,還是晚了一步。
梁家祖宅血流成河,梁婆婆死於榻上、梁宗斃命與井邊、梁宗媳婦死於灶台之上,幾人均被一刀斃命。
現場很明顯,對方是奔著梁家的幾條人命去的。
唐姻看著正在院子裡摘花的小丫頭心口發酸,小丫頭穿著洗得發白的小紅裙,圓圓的小臉笑呵呵的,儼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唐姻聽得心驚肉跳:「那她呢?如意怎麼活下來的?」
宋昕道:「聽人說梁如意幾個月前發了高熱,燒啞了嗓子,成了啞女,我們是在水缸中找到她的,水缸在灶房裡,蓋子蓋著,想必是她母親聽到聲響才將她藏進去的。」
二夫人聽到這兒又嚶嚶哭了起來,說那孩子苦命。
唐姻明白,小丫頭是躲在水缸中,碰巧發不出聲音才躲過這一劫。而關於梁管家為何背叛了唐國公,也有了結論。
「原來梁伯伯是被人以家人性命要挾了。」唐姻問:「三表叔,那如意以後怎麼辦?」
「他們漏殺了這孩子,遲早會發現。」宋昕看著院子中的紅裙小丫頭,道:「她雖年紀小,但卻是唯一的證人,眼下宋府算是一個安全之地,我想以後她就住在宋府,她與你唐國公府頗有淵源,便由夜闌院幫忙照顧著,可好?」
說到底,唐姻又不是宋家人,這裡是宋宅,梁如意是去是留並非她唐姻說得算。
況且唐姻也是願意收留這個小姑娘的。
她還那么小,看起來那麼可愛,一夜之間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實在讓人不忍心。
唐姻點點頭:「嗯,那以後我來照顧她。」
「好,那邊這般決定了,辛苦二嫂、四娘。」宋昕將經書拿起來要離開,二夫人著唐姻將他送出夜闌院。
宋昕走到夜闌院門口,回身笑了笑:「姻姻,那以後三表叔要常來看那小丫頭了。」
·
回到雪蘭院後,王晟正在書房候著宋昕。
王晟背著包袱,整裝待發的模樣。
宋昕將一封交到王晟手裡,這封信是宋昕新寫給太子的密函,王晟的包袱內除了他一路去京師所需的盤纏,還有那枚從梁宗那處拿來的金錠。
宋昕恐生變故,所以派王晟親自走一趟。
王晟:「大人,卑職已經準備妥當,即刻便能出發。」
宋昕拍了拍王晟的肩膀:「一路小心。」
「請大人放心。」
王晟拿到密函,朝宋昕抱了抱拳,出發了。
信鴻瞧宋昕這幾日憔悴的模樣有些感概:「三爺,明日便推了講學的事兒吧,您看您都忙的腳打後腦勺了,天大的案子等著您處理,哪還有時間給人講學?」
宋昕閉了閉眼,頓生酸澀,當初若不是宋老爺子的要求,他也不會答應,只是後來,每日可以見到唐姻,他竟覺著這差事倒也十分舒心。
只是事分輕重緩急,眼下的確沒時間再給人講學了。
宋昕淡淡「嗯」了聲,打算明日一早跟父親說一聲,後日開始便不在授課。
這幾日宋昕累壞了,額頭隱隱作痛,昨夜處理梁管家一家的事一夜未睡,本想在書房的榻上小憩一個時辰,誰知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大概是這一覺把先前缺的覺都補了回來,宋昕的頭腦清爽了許多。
雪蘭院的院子裡傳來清脆的笑聲,這笑聲並不陌生,是唐姻的。
宋昕推開軒榥,唐姻蹲在荷花池旁,伸手摘了一片荷葉隨後倒扣過來戴在了小如意的頭上。雙手捧著如意的臉說:「這樣如意就不會被太陽曬到了。」
梁如意才三歲不到,大大的荷葉扣在頭上,葉片垂下幾乎罩到了小丫頭的胸口,只露出一雙小短腿,高興得蹦高。
大葉片起起伏伏的,模樣甚是可愛,惹得唐姻發笑。
宋昕前所未有的寧靜,這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喜歡靜,所以不喜歡稚童,尤其是吵鬧的稚童。每每有小孩子從他身邊跑過去,叫嚷嚷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皺眉。
可唐姻在他面前和如意打鬧的場景讓他素來已久的觀念產生了變化。
好像……也沒有那麼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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