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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當年殿試過後,萬歲爺只是口頭誇獎了狀元與榜眼,偏偏多賜給了三表叔一支犀骨鑲玉的毛筆。
三表叔的字,真真是太漂亮了。
轉而,她的視線又從字跡向上移了幾寸,搭在她手背上的手掌骨節分明、穩若泰山。
便是這般頗具雅相的手,才能寫出那樣好看的字吧。
唐姻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去看宋昕的臉,宋昕比他高上許多,她看不到一個完整的側臉,只有一個稜角分明的下巴,一雙緊抿的薄唇。
宋昕的鼻息,若有似無地灑在她的頭頂,痒痒的,讓人忍不住想躲。
這可是探花郎在教她寫字呀。
唐姻壓力倍增,有些畏畏縮縮,整個人縮小再縮小,恍若一隻鵪鶉,小心謹慎的樣子哪裡還有心練字。
她咽了口口水,噥噥地說:「三表叔,兒時,我父親也是這般……這般教我練字的。」
聽到唐姻的聲音,宋昕抽離出神,手上一頓,一滴墨珠落在宣紙上,暈開一朵墨花。
他又逾越了。
這次,他竟情不自禁、不加思索的逾越了。
她的手,好軟……
作者有話說:
變相屬於拉了個手(唉嘿嘿
第28章 傷口
◎宋昕:「別摸我,髒。」◎
恍若觸電般, 宋昕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他與唐姻扯開距離,那杆毛筆「啪嗒」一聲, 墜在了宣紙上。
唐姻以為宋昕生氣了, 拾起筆來,慌忙如犯錯的孩子:「三表叔,我、我不走神了, 這就重新寫。」
宋昕感覺自己溺了水,喉嚨發緊,乾乾地道:「是我忽然想起府衙內還有公事沒處理, 與你無關, 今日, 我先走了。」
唐姻一聽與自己無關, 這才悄悄撫了撫胸口, 恭而有禮地將宋昕送上了馬車。
回程的馬車上,宋昕坐在主位。就算微微闔眸, 表情也是陰沉沉的。
王晟坐在他下手處,將自家主子的臉色看在眼裡。
除了上次萬歲爺否了大人的進諫,他還沒見過宋昕這副表情。
大人這是怎麼了?
分明來時還好好的。
宋昕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叩擊著扇柄, 突然朝王晟發問:「交代你的事,安排的如何?」
王晟不敢含糊,回答道:「依大人言,已經在張芝平身邊放了暗樁。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卑職便立即向您稟報。」
宋昕不僅給唐姻送來了許多生活所需的必要物品,同時也安排了幾個得力的手下留心張芝平。
他不能時刻留在她身邊, 未免張芝平再來滋事, 只好做此安排。
王晟稟告完, 悄悄窺看著宋昕。
宋昕的情態並未輕緩一分,仍舊攢眉蹙額。
王晟忍不住開口問:「大人,是還有什麼吩咐嗎?」
宋昕「啪」地一下合上摺扇,凝目問道:「王晟,我很老么?」
「啊?」王晟被突如其來、毫無前後關聯的問題問得愣怔,「不、不老啊,大人不是還不到二十二麼?」
「我是說,相貌。」
相貌?
王晟仔細端詳了宋昕一番,旁的不說,當朝出世的探花郎哪有幾個老的、丑的?
當年他家大人參加宮宴之時,引多少閨秀貴女競相追逐。
王晟弄不清楚宋昕究竟所謂何意,只好如實道:「相貌與大人年紀無差啊。」王晟十分納悶,「大人何出此言?可是誰說了什麼?」
宋昕又緘口無言,誠然他知道唐姻只是將他當作長輩來看,但方才唐姻將他與年逾五十的唐國公做比較,未免讓他心煩意亂。
「我父親也是這般教我練字的。」
宋昕揉了揉胸口。
他是長了唐姻一輩不錯,但也就差了五歲……
王晟見宋昕又不吭聲了,悄悄憋了憋嘴,反正他從沒猜透過他家大人,也就不猜了。
很快,馬車停在了杭州府衙的門口。
宋昕下了車,入了堂,便處理起案子來。
關於這次的貪污弊政案,萬歲除了要徹查貪官污吏,還要追回贓款。
宋昕凝目看著一卷卷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著桌面。
王晟看著手中卷宗有些氣悶:「大人,杭州一帶有關的官員抓得七七八八,而贓款卻只追回了十分之一不到,仿佛那丟失的贓款不翼而飛了一樣,真是夠古怪的。」
宋昕的視線落在卷宗的供詞上。
大大小小几十個官員的審訊記錄,關於贓款流向都斷在了杭州知府的身上。
而這名知府,擔下了所有罪責,在被關進牢里的第一天便畏罪自盡了。
好一個畏罪自盡。
可真是時候。
「銷贓絕非易事,那樣一大筆銀子、糧食,絕不會憑空消失。」宋昕合攏了卷宗,深中肯綮:「那些贓物、贓款,必定還沒離開杭州府。」
「還沒離開杭州?」王晟有些吃驚:「可是,東西能藏在哪兒?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搜吧?」
宋昕暫時也沒有頭緒。
幾名羈押的官員紛紛指正唐國公,而唐國公府被搜了個底朝天,除了搜到贓款的帳冊,什麼也沒發現。
唐國公的模樣,像是毫不知情的。那帳冊,也像是被人後放進去的……
宋昕很想幫唐國公脫罪,但事情的真相似乎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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