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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還好吧?」王晟問。
宋昕只是一手背於身後,黑曜石般的眸色深不見底,淡淡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姻:「受傷了麼?」
「沒、沒有,三表叔可受傷了?」
唐姻的髮絲散亂了,胡亂地拂在臉上,雙手緊緊握著荷包,手心裡汗涔涔的。
她生得一張清麗的芙蓉面,兩彎罥煙眉,絳唇小巧,鼻樑骨高挑又精緻。一雙的杏眸撥人心弦,就算不做表情,也帶有三分情怯。
像是飛鳥掠過湖面,宋昕眼底的一泓水色漾起了幾不可查的波瀾。
他匆匆撇過頭去,淡淡道:「我沒事。」
宋家這位三表叔君子如玉的背後總藏著一絲疏離的、難以接近的冷,唐姻總會從心底生出一絲怯意。
一場虛驚過去,唐姻朝宋昕欠身,補全了禮數,恭謹道:「方才多謝三表叔相救。」
正此時,掌柜抱著幾件男子款式的衣袍從後邊出來了。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都還好吧?」
得到了幾人肯定的回覆後,掌柜才放下心,長吁一口氣:「這幾日莊子裡鬧了蟲害,柜子被蛀得厲害,還好沒釀出大禍。」他將衣物遞給唐姻,「這是衣裳。」
唐姻柔聲道:「那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三表叔帶著手下過來,瞧模樣大概是來辦事的。她也不好打擾,唐姻不敢多說話,便只朝宋昕福了一禮,告退了。
出了莊子,香嵐迎了上來,她方才在外邊看到了屋子裡的情形嚇得不輕,礙著三爺帶著不少手下在裡頭,她又不敢進去,這會兒圍著唐姻轉了好幾圈:「小姐可受傷了?」
唐姻也心有餘悸地道:「沒有,還好三表叔擋住了那柜子。」
香嵐這才放心:「小姐若是受了傷,大少爺該心疼了。」
唐姻的臉頰上倏忽泛起了紅暈,她靦腆的側過頭,嗔怪香嵐道:「你別胡說。」
微風拂過,捲起了唐姻的幾縷髮絲。
香嵐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她一個女子,每每與唐姻相視時,也要沉溺在對方的姿容里。
風卷樹梢,烏雲蔽日。
馬車漸行漸遠,將一路喧囂遠遠甩在身後。
第8章 解圍
◎「吵什麼——」◎
唐姻的「小生意」漸漸步入正軌,這些時日,她比往常起得都要早,天色還是魚肚白呢,院子裡的鳥兒剛剛啾啾鳴叫,唐姻已經靠在架子床邊繡好了一隻袖子了。
日頭東升,過了一會兒,天光照亮了內室,在唐姻的小臉兒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香嵐打著哈欠推開門:「小姐,二夫人喊您去用早膳。」香嵐這會兒撐著眼皮,人還不大清醒:「您起得早、睡得晚,不困嗎?」
困肯定是會困的,但是一想到能多賺些銀錢讓母親過得好些,唐姻又覺得自己精力充沛了。
「我還好,走吧,別讓姨母等急了。」
兩人來到西園前廳,二夫人已經抱著渝哥兒坐在飯桌前了。
渝哥兒年紀小,人卻精神,這會兒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一直在夠桌上的飯碗,被二夫人攔著。
唐姻本來就喜歡孩子,尤其是這種軟軟糯糯的小糰子,頓時心裡化成一片:「姨母久等了,侄女來遲了,渝哥兒該餓壞了吧。」
二夫人寵溺地看著懷裡的娃娃,慈愛一笑:「甭管他,他只是淘氣、嘴饞,跟他爹一個樣子。」
二爺和二夫人伉儷情深,只可惜二爺去得早,留下了一對寡母。唐姻時常能從二夫人看向渝哥兒的眼神里,尋到一絲懷戀二爺的蛛絲馬跡。
二夫人張羅唐姻坐下,婢女們盛了清粥、小菜,二夫人忽然仔細端詳起唐姻的臉來:「我瞧你這些日子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做活兒太辛苦了,休息不足?」
唐姻這幾日的確是休息不足,但卻不是因為綢緞莊的活計。
秀眉微蹙,唐姻對望著二夫人,那雙瀲灩的桃花眸中蒙上了一層惴惴之色:「姨母,姻兒是有一事不解。」
二夫人:「哦?你說。」
唐姻有些羞於言表:「怎樣才能經營好我與表哥之間的關係呢?」
她待表哥溫柔細緻,凡事都記掛著宋彥,也曾送其親手繡的腰帶表明心跡,只可惜表哥對她態度依舊淡淡。
二夫人還道是什麼事兒,莞爾一笑,想起了剛與二爺成親時候的一些過往。
她與二爺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人見面的第一次便是在洞房裡。
她那時候不想嫁給一個病秧子,二爺也曾因為自己身子弱,執拗過不想娶妻。後來兩人恩愛得如膠似漆,大多是宋府老夫人從中說和的功勞。
二夫人想了想道:「不若你與大夫人多多走動,她是你未來的婆母,與她親近些,總不是什麼壞事。」
二夫人說得不錯,一個婆婆半個娘,在婆家日子過得是好是壞,婆母占了很大的原因。
唐姻瞭然,乖巧道:「姻兒知曉了,等用完早膳,侄女便去給大伯母請安。」
過了早膳時刻,唐姻便動身去了東園的大房處。
要去大房的院子,需要路過東園三爺的雪蘭院,雪蘭院庭院深深,瞧不到盡頭,只有一片遮天蔽日的鬱鬱蔥蔥。
聽說雪蘭院的綠植造景都是三爺親自指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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