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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昨夜之事,是她在關鍵時刻滅了蕭淮止的興致,那時她確然是疼,卻並不至於昏了過去,只不過是在那一關頭,她實在俱了,光是讓她吞下去已經極痛,他偏還要動……
許是怕被他看穿心思,玉姝眼尾洇濕一圈,淚光漣漣,怯聲追問:「大將軍……可以嗎?」
此法雖上不得台面,但最終還是奏效了,一如她那時主動去勾他的手。
蕭淮止邁了幾步從營帳另一端,拿了一件極寬大的外袍,交遞給她,語氣平淡:「先著這件。」
玉姝盯著他手中這件深色長袍,微微陷入沉思之中,那是他的衣裳,若是著他衣裳出去,她又如何見人……
且這寬大的袍子上沾滿他的氣味,一如昨夜——
再者二人身量過於懸殊,她雖於女郎中並不算矮,也算得上高挑,但於他而言,玉姝站起時只能堪堪抵住他的肩頭。
如此大的外袍,她何以穿得,又怎能跨過心中防線?
「將軍,這衣裳太大了……」玉姝絞手,眼睫垂落而下,眉眼間透著淡淡難色。
流動的空氣中,響起男人極冷的哼笑聲,玉姝頓生惶意,身前那道長影漸漸將她從四面八方籠住,鼻間雪鬆氣息驟近,一雙大掌隔著衣料落在她肩頭,寬大衣袍隨之覆上她纖瘦身形。
耳邊只聽男人沉聲解釋道:「軍營附近並無商鋪,先著這身衣袍,一會帶你回城中買新的。」
說話間,他已將腰間系帶收緊,繞上兩圈,才能貼住她的腰身。
然而玉姝心底卻只想著他的話,要她穿著他的衣衫,去城中買新衣……
以一襲外袍遮身,玉姝仍覺自己是袒.露的。
她壓著眼底流動的情緒,衣祍中藏著的小手緩緩嵌入掌中。
蕭淮止看著她眸底情緒,忽道:「你長姐之事。」
他聲音稍頓,玉姝遽然抬頭,望向他冷靜深邃的眼,胸腔一口氣狠狠壓住,她點頭乖順道:「聽大將軍的。」
只這單薄一層袍子,內里空落落的,玉姝滿心羞愧難捱,她垂著眼帘,視線卻在榻上、地面,四處梭巡。
終於,她眸光稍定,落向最里一抹桃紅,俯身抬手便要偷偷去拾,手腕倏然被人握住。
「昨夜撕破了,一會孤給你買新的。」
陡然被他言語提醒,玉姝腦中閃過零星片段,霎時面頰發熱,耳垂緋紅。
蕭淮止心念一動,握住她肩膀的長指往下探了探,但此刻帳外忽而響起溫棟樑的聲音,並未給他下手機會。
溫棟樑躬身拱拳立在帳外,朝內稟著馬匹已然備好,亟待出發。
一聽是乘馬,玉姝眼睫忽顫,回身去握蕭淮止的衣祍,細聲輕語道:「我不會騎馬……」
「無礙,孤教你。」蕭淮止故意道。
玉姝咬唇,眸色如春波漾開,躑躅著又說:「我……不想。」
見她此般模樣,蕭淮止忍了逗弄之心,壓著惡念,終是將她攬抱著下榻,俯身半蹲將鞋襪給她穿上,這才揚目道:「備了馬車,待你傷好了,孤再教你御馬之術。」
他難得眼底不再沉鬱,玉姝舒鬆一口氣,刻意去忽略他所說的「傷」,隨他一道起身,臨至帳幔前,蕭淮止才從一旁架子上取來帷帽,遞她眼前。
戴上帷帽,玉姝走出軍營的步子都快了許多。
溫棟樑緊隨二人後方,待二人走至營地大門時,馬車便停靠在門前,透過帷帽一層細紗,玉姝展目望去,馬車後頭共計十二名騎兵跟隨。
未免太過招搖,玉姝暗自想著。
蕭淮止忽而頓足,垂目看她,「走罷。」
二人一前一後走向馬車,行至跟前,玉姝張望了眼地面,沒有轎凳,她只得猶疑著抬手去握馬車邊沿,使力而上,想法剛剛敲定,壓著身後氣息的人,忽而展臂,將她順溜提上馬車。
掀開車簾,玉姝眼前微晃,自己已然入了車室之中。
她側首而望,便見蕭淮止也從後而入,面色平淡地坐向主位處,見她巋然不動的模樣,蕭淮止唇線繃直,眉眼疏冷地睥向她,「還不過來?」
她怔忡一息,隨即斂容,盈盈坐於他身側。
馬車一路搖搖前行,二人衣祍在靜流空氣中摩擦交錯,路行了一刻鐘後,一股掌風如厲,猛然將她一手握緊,修長指節穿過她的指縫,與她緊緊交纏而握,十指相扣無隙。
時間悄流,玉姝眼睫閃動,餘光窺至二人相握的手。
車聲轔轔鑽入簾里,算著時辰,此刻已經入城,這般沉默間又過了些時辰,輪轂聲響漸弱,玉姝心底鬆氣,終於到了。
一排騎兵圍著馬車停至一座樓闕前,候在門外的婢女一見馬車沿角處的四盞燈籠,便已知意,旋即抬步欲走上馬車前相迎。
卻見靚藍色車簾掀開之時,身著玄金色暗紋蟒袍的矜貴男人從上而下,繼而折身朝簾後伸手。
婢女目光頓住,便見一雙細白素手探出,落於男人掌中,淡淡清風徐過,蕭淮止將一戴著帷帽的玄袍嬌影攬抱站定。
女郎瞧女郎,自然能一目了然,只婢女心底暗驚,原來這位爺,竟也會有流連女色之時。
自然玉姝也發覺了那端目光,甫被外人瞧著,玉姝心底也不舒坦,趕忙想要撤開蕭淮止橫在她腰間的手。
婢女見二人站定,便也從容上前,施禮福身道:「奴恭迎二位貴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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