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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不見,一上來就是這般銳利刺耳之言。
一字一字地, 說得他心間鈍痛。
那雙狹冷漆黑的眼裡滿是煞氣,視線不停地在她身上逡巡, 蕭淮止大掌攏過她鬢間垂落的一綹青絲。
壓著幾分威脅,覆上她的耳垂:「誰教你的?恩?你敢再多說半句我不愛聽的——」
他話音一頓, 傾身吻上她發顫的眼皮, 抬眸間, 瞳仁里滿是嬌容雲髻,模樣還是那個模樣。
甚至連這樣警惕惶恐的眼神, 都像極了雎水河岸與她重逢時的春夜。
不過這一回,他才是掠奪者。
熾燙掌心划過她的腰下, 廊道處在此刻響起陣陣步伐聲,玉姝整個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驚愕地瞪大眼眸,仰望著男人,低聲道:「你先放手……」
蕭淮止深深凝視著她此刻模樣,心底情緒反覆沸騰, 外面腳步越來越近, 他能感受到玉姝在發顫, 一時心中鬱氣堵塞,牢牢將她桎梏在方寸之間。
他似覺得好笑,嗤了一聲:「放手?你是孤的妻子,憑何要孤放手?」
話音甫落,他便起身一把將人抱起放在窗沿處。
楹窗緊閉,但窗紙卻是一層薄紗,抵在此處,有心人只需抬眼往窗牖一瞥便可瞧見她的身影。
思及會被人這般窺伺,玉姝便倉惶地咬唇,唇瓣翕張間,齒關咬住了男人的指節,她驟然頓住,唇瓣一松,便給了人可乘之機。
蕭淮止挑開她的唇齒,粗糲指腹緊壓下唇。
「你就這般怕?」他長眉折起,沉冷的眼凝注著她。
玉姝唇瓣一張一合地喘著重氣,「大將軍手握生殺予奪之權,隨身配有利刃,一刀便可令人斃命,玉姝見過將軍殺人不眨眼的模樣,又如何不怕呢?」
刺耳的話一句接上一句,蕭淮止驟然間沉默下來。
峻拔的身量將她罩在其中,背脊僵直地抵死了窗框,已是避無可避,玉姝心中一橫,索性閉上眼。
蕭淮止攫起她低垂的下頜,朱唇嬌艷被他指腹掐著張開,那雙沉黑的瞳仁淌過一股熱流,驟然間,薄唇覆貼上去。
含弄,輕咬。
久違的重溫她的味道。
有了新夫君又如何,她總歸只能是他的妻,四年貪玩,該結束了。
蕭淮止深淺交替去纏住她的唇齒,探入、掃蕩;二人耳鬢廝磨過那些時日,他早已掌握了如何令她服軟。
此刻定要將她吻的意亂情迷,然後乖乖同他回去才好。
玉姝抵在他身前的手都沒了力氣,他攬腰將她緊緊地錮在懷中,滿身都沾著他的氣息。
好似要與他一同沉淪下去。
換氣間,蕭淮止背脊微弓,俯首貼近她瑩白頸間,烏涔涔的眼仁窺見她脖間幾根青色顯出。
喉中渴得出奇,蕭淮止長睫一垂,便「咬」了下去。
玉姝眼瞳倏然睜大,脖間癢意席捲全身,她身子頃刻便卸掉所有力氣,癱軟地傾在他懷中。
「四年不見,姝兒倒是學會嘴硬這種壞毛病了。」他輕聲喟嘆,側首含舐著她染上緋霞的耳廓,玉石耳鐺夾著他口中濕熱一遍遍地刺激著玉姝。
「殺人不眨眼,孤一介武將出生,如何能獨善其身?」
殺人倒是個好法子,方便了結她那倒霉的丈夫。
他「喪妻」,她再喪夫,豈不天生一對?
蕭淮止繼而去握她垂落身側的手腕,力度放輕地握在掌心包裹住,語調沉沉:「姝兒,你不能總待我這般苛刻,你也得予我幾分公平。」
事情早已過了數年,再追究前塵往事,又有何用呢?
玉姝對上他黑涔涔的眸子,心中發緊。
廊外步伐已停,嘩啦啦地一聲,珠簾被拂開半卷,玉姝倏地循聲望去。
謝陵沉一襲月白織錦大氅,長身筆挺地拂簾而立,一雙桃花目眯了眯,撞上那道玄影回身刺來的目光。
果然是他。
電光火石間,二人背身繃緊,像極了雪野中蓄勢待發的兩頭惡狼。
蕭淮止展臂將人從窗沿抱下,大掌始終桎梏在她腰間,桌前燭台燃燃,昏黃燈焰在三人間拉長。
謝陵沉只朝玉姝的方向瞭去一眼,人已被蕭淮止徹底擋在玄氅之後,一閃而過的畫面,卻在他腦中滯住了。
玉姝站在他身後,退無可退,紅灩灩的唇緊緊抿著,口脂都被他吃了乾淨,整張玉容在燭光下瀰漫著一層薄紅,雪頸之下,衣襟都亂著。
謝陵沉瞥過玄袍後那抹褶皺的裙裾,此間發生過什麼,已足夠明顯。
他的視線直直定在蕭淮止的身後,勾出一個舒朗的笑,「娘子,該與我回府了。」
說話間,他往前走了幾步。
「好久不見,蕭大將軍,不對,我該喚您一聲攝政王。」謝陵沉提眉。
燭影搖晃著拉長,鍍過蕭淮止的臉上,沉在暗色里的一張面容陰冷得可怕,待謝陵沉走至跟前時,他緩緩鬆開玉姝。
幾乎是風馳電掣,蕭淮止抽出短刃,幾寸銀光與焰光交織飛掠間,霎時抵在了謝陵沉的腰際,只需他轉動腕骨,往下用力分毫,必中他要害,不死也殘。
但蕭淮止手中,從無活口。
他特意估算好了位置、角度,可以精準地擋住玉姝投來的目光。
「當初沒對你趕盡殺絕,倒是孤的疏忽。」蕭淮止眉峰稍提,眼底暗色涌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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