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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的女人,你也敢覬覦?」
徐士晉竭力想要起身,用跌落在地面上的匕首刺穿眼前之人的胸膛。
但他此刻的傷早已痛得他快要死去。
他恨死了眼前之人,恨死了屋中那名女子!
若非是他們,他的弟弟徐竣不會死。
他好容易苦心籌謀,頂替了徐士晉的身份,要為他二弟報仇,卻還是被他搶先一步毀了計劃……
思此,徐士晉眨眼想到更好的方法,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朝他嗤笑道:「蕭、淮、止,你就是個窩囊廢!你……從戰場回來……又如何?小姝……與我行了禮……是我徐家婦!你的……女人,不要你了……」
他放聲大笑,笑中淌過淚花。
算準了時機,廊道的對面那間燈火通明的屋前,走過一道聲音,徐士晉朝著那道影子,痛苦至極地對上綠芙轉身投來的目光。
綠芙端著一盆熱水,一見前方烏壓壓的人影,心猛地一慌,趕忙推門想要往屋中。
蕭淮止循聲望去,目色驟冷,擲以劍鞘將綠芙打暈。眼底滿是燈火憧憧,還有那一扇緊閉的大門前,貼著大大的囍字,深深刺痛他的眼。
他眼神閃過沉痛之色,手中冷劍揮過一掬月色,錚錚而落,穿破身下之人的胸膛,汩汩鮮血流淌木板,漫進縫隙。
須臾,腳下之人已斷了氣,玄金長靴沾了滿地的血。
他斂收眸光,步履不停地越過腳下屍身,朝著對面那間屋子而行。
溫棟樑見他面色冷沉到了極致,遂領著重兵把守於檐下石階處。
「吱呀」一聲。
房門一開一合。
檐下卷過陣陣風聲,屋中滿目紅綢喜緞,喜燭灩灩,蕭淮止駐足於喜幔之前,深深凝注著端正坐於床前的緋紅身影。
春宵良辰短,喜床紅燭燃。
出征前,他曾想過,這一幕該屬於他們的。
蕭淮止掠過桌案前。
合卺酒、玉如意。
她想要做旁人的妻,她想要與旁人一生一世安穩如意?
記憶如潮湧般將他心間灌滿,他想起戰場上剜肉之時,中的是玉氏之毒,可那時,他想著他與她有過那般多的良夜,再冷的心也該捂熱了。最差不過,便是她心中還是沒有他,也無妨,他回城之日再慢慢去教她心中只存著自己便好。
可是今時今日,她還是要拋下他,就像九年前的冬夜,頭也不回地想要將他這樣骯髒的人拋下……
可是玉姝,她不會明白一個骨子裡都已被侵蝕腐爛之人的心重新跳動,會有多麼熱烈而偏執。
即便他知自己如此不堪,即便他知自己這副血肉軀體都是髒的,但他,絕不放手。
除非她死,但她死也只能死在他的身旁。
蕭淮止邁前一步,心中有如千萬蟻蟲咬噬,痛若錐心徹骨再難抑。
衣袍靴底攜帶的血腥氣息漫了滿室,一點點地襲入玉姝鼻間。
她眼底生疑,尚未來得及想,耳邊一陣錚鳴,突然間,頭頂那張喜帕被人一把挑開。
玉姝抬眸而望,清凌凌的眼波倒出屋中灩燭之光,精緻美艷的妝容落入蕭淮止漆黑陰沉的眼底。
他目色冷如鐮刀,睥睨著眼前女郎。
看著她花容失色,朱唇微張,下意識朝後躲開的模樣,指向她的長劍緊緊貼住了她細白玉頸。
燃燃燭聲中,玉姝瞥過他指向自己的冷劍,腹中微生痛意,擰緊黛眉。
熟悉的清冽氣息夾雜著濃烈的血腥氣味朝她撲面襲來。
蕭淮止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力度之大令她窒息,繼而冷笑道:「背叛孤?你真有膽量。」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
第61章
◎「你想懷著孤的種,逃去哪裡?」◎
【061】。
雪頸被他掐在掌中, 烏眸映著條案處的燭光,噼里啪啦的一聲,那隻蠟燭燃盡, 蠟油順著燭身滴落於銀盞之中。
她想, 她的生命好似也是如此,只須眼前之人再用力幾分, 她應該也會燃盡。
但脖間很痛, 粗糲的一層繭好似要將皮肉磨破。
玉姝昏昏沉沉的腦中回籠幾分思緒, 她定定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劍眉冷目, 五官深邃英挺,熟悉的氣息。
是蕭淮止沒錯。
他沒死在戰場上。
玉姝一時覺得怔忡, 竟不覺,淚光漣漣已懸於眼眶之中。
蕭淮止凝著她的眼睛, 看著她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下一瞬便要真的死在他的掌中, 掌中力度一松,冷冷睥睨著她, 好似冰霜化為利刃。
「姝兒?」
玉姝捂住脖頸,支著半身側臉喘氣。
「你可還記得你自己與孤保證, 不會再離開孤?」他步步緊逼,眼如點漆,沉沉去壓住她,高大的身形籠罩著玉姝。
她虛力地望他,檀口微翕, 嗓子發澀地問道:「你…怎麼回來的?」
她有太多疑問, 那些軍報, 還有臂間掛上白布的士兵。
分明都不是假的,可這個人卻又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鐵鏽般的血腥氣息滾入她的鼻息間,她有孕以來聞不得這些味道,身體的不適使得她擰著眉想要先躲開蕭淮止的靠近。
但落在他眼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了。
「怎麼?姝兒好似很是失望,你該是覺得孤會死在戰場之上,死在你玉氏之毒下?可惜孤沒死,孤活得好好的。姝兒放心,這皇城之中,該死的,孤一個都不會放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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