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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此,玉姝覺得不無可能,此刻正值夜深,外面守衛也當鬆懈幾分。
「妙望阿姐?」
她探出半個身子朝著門外輕喚一聲。
然而並未得到一絲回應,玉姝心中生疑,掠過窗外忽閃而過的一抹黑影,涼意瞬間遍布周身。
啪的一聲,窗牖被風颳動,整個合上。
地面赫然跌落一封書信。
玉姝定睛凝向信封,心中有莫名的預感驅使著她起身將信拾起。
……
半晌之後,油燈旺了幾分,焰火將最後一截白紙燒作灰燼,落進盞台。
彎月在夜穹中慢慢轉動,及至濃夜散去,晝光一點點鍍上天際,朱牆綠瓦的各處宮道,值守的士兵換了一批,原本統一著的黑甲上都多戴了一截紅色肩披。
閣樓內,玉姝端正坐在妝奩台前,銅鏡中,女郎嬌靨灼灼,身著一襲繁複華貴的火紅嫁衣,鬢間鳳冠寶珠沉甸甸地壓著。
滿屋都備著紅綢喜燭,這是她第二次覆上紅蓋頭,一樣的身不由己。
視線被紅色傾蓋完全。
宮牆巍巍,玉姝被那雙熟悉的手握住,坐上喜轎,從長樂閣回到重華殿,這一段路程不遠。
一道一道繁雜的禮節過完,玉姝被那雙寬大炙熱的手握著,回到了寢殿之中。
二人這場婚禮布置得分外隆重,玉姝坐在內殿的床沿邊,都依稀可聽見屬於主殿處的紛雜喧嚷。
不必細想,也可知曉應該是朝中重臣前來觀禮。
她這一整日可謂累極。
幸而蕭淮止最終也嫌禮數太多,又見她嫁衣鳳冠皆是厚重而折去大半數禮節。
蕭淮止望向端正坐在喜床上的女人,聲線清潤,道:「這一次,等孤回來。」
見她輕輕頷首,那雙烏沉沉的眼瞳里終是浮起清淺笑意。
蕭淮止從寢殿折返外間筵席後,玉姝透過浮動的喜帕,隱約掠過滿室的紅綢珠幔。
喜燭葳蕤,倒映至畫屏,勾勒一道窈窕剪影。
玉姝凝著眼前火紅,垂落了睫羽,蜷在袖中的指尖緊了幾分,眼前晃過一幕幕昨夜那封信上內容。
半盞茶過去,廊道間傳來沉穩腳步。
窸窣間,殿門從外推開,廊間灌入幾縷夜風,拂動滿室燭光搖曳。
橐槖腳步聲越來越近。
喜帕隨著她的呼吸而搖曳。
玉姝看見了他赤紅滾金邊的袍角翻浮著。
察覺到她纖瘦肩頭的顫動,蕭淮止喉間滾動,聲音沉啞:「是孤。」
繼而,蕭淮止拿起金盤中的一柄鑲金玉如意,緩緩地靠近她面容上薄紗般的喜帕。
一點點地抬起,深深燭光下,是她素白纖細的頸,再往上,蕭淮止幽邃的眸仁定在她微動的艷艷唇瓣上。
喜帕之下,女郎雲髻娥娥,瑰姿艷逸,儀靜體閒。
二人目光相撞,蕭淮止一襲緋紅喜袍,恰似那時,他出征前一夜所著模樣,玉姝濃睫翕張,又覺,是有區別的。
男人容顏清貴昳麗,今夜不知是他衣袍上沾染的酒氣作祟,或者窗外明月皎皎,為他融去幾分陰戾氣息。
此刻,這般對望著,蕭淮止修長如竹的身姿緩緩弓了下來。
炙熱的掌心扣向玉姝修長的頸後。
略有幾分濡濕。
他的掌心有一層薄汗。
不知何時起的,玉姝抬手握住他的另一隻大掌,被他順勢十指緊扣下去。
玉姝唇間張合,仰頭問他:「很熱嗎?」
無疑,滿室燃燒的喜燭,在夏夜裡,是熱的。
蕭淮止低眸,鎖住她一雙瀲灩水眸,只攬著她坐向身側,將案台上乾淨的一方棉巾拾起,仔細地擦拭著二人的手指。
酒意攀升,蕭淮止想起適才筵席上得知的一則消息,又垂目凝視著懷中玉容,視線掠過她嫁衣下的微凸,聲音微啞:
「今夜你可歡喜?」
與他心中一樣的歡喜,哪怕一分一厘也好。
他的視線沉沉地壓著玉姝微翕的唇瓣,看她張合,心底升起一股躁意,不待她回答,便已傾身而下。
兩處氣息勾纏交疊間,他滾燙的手指撫過素頸,將她往懷中糅進幾分。
蕭淮止深深吻著她柔軟的唇,口允吸碾轉,滿心都是壓不住的飢餓感,快要將全身理智都吞噬掉。
偏偏,他此刻不能讓她嘗一嘗懲罰苦頭。
蕭淮止聲息漸重,凌亂地縈繞在她頸側,耳鬢廝磨著:
「告訴孤,你如今是誰的人了?」
玉姝被他吻得亂了心神,身子軟綿綿地倚在他厚實的膛前,怔忡地疑了一聲。
耳垂瞬時被他含咬入唇齒間。
濕--熱一片,玉姝背脊都在輕輕發顫。
蕭淮止加重齒關力度,斂睫,心底沉甸甸地往下壓,一遍遍地想起她竟敢在長樂閣出嫁兩回。
雖上回之事,他已查清不過是個意外,那人並非真的徐士晉,而是徐家養子徐劼冒名頂替,只為,況且那畜生已被他給弄死。
可心底重複刮卷,如驟雨狂風般的嫉妒一點也消磨不了。
他只恨不得再掘墳鞭屍。
雙臂之間箍著他的溫香軟玉,蕭淮止長睫一抬,瞥過她玉容瀅瀅的模樣,忽而,喉間又鬆了一松。
大掌磨過她的-癢-處,聲線低而重:「恩?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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