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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而復始,樂此不疲。
閉上眼,周身都是他窒息般的懷抱。
他不願松半分,玉姝只覺得很累了,她沒有力氣與他抗衡,也不想再說一些道理與他辯駁,昨夜她已試過了,只剩徒勞。
金綃幔帳在輕輕地晃著,蓋住窗牖投射而來的幾縷晝光。
覆蓋而來的,又何止是窗外明光。
玉姝凌亂吐息,被他吻得昏昏沉沉間,意識散亂。
醒來時,床幔外浮過大片晝光,玉姝起身,牽引在床柱上的金鈴隨之晃響。
她坐在榻間,動了動腿,里側一層肉被蹭得紅了一大片,瞥過刺眼的紅痕,玉姝眸底迷濛散了大片。
直至殿門傳來動靜,她復而抬眼注視著推門而入的銀璫。
「將軍呢?」
銀璫仔細著與宮娥將盥洗之物逐一放好,走近扶她起身,盥洗梳妝後,玉姝簡單用了早膳。
午膳時分也是玉姝一人用的,蕭淮止這幾日忙於前朝政務,只有晚間才會回重華殿陪她用膳。
上京城的初夏有幾分濕熱,玉姝有孕倒沒那般怕寒了,只身子略重了幾分,有些畏熱,因著她身子虛的緣故,殿內便添了半桶冰。
溫度降了下來,她姿勢慵懶地倚在美人榻上,銀璫候在一側為她搖著扇子。
半桶冰很快便化為一灘水。
玉姝額間起了一片細汗,她抬眼朝微敞的雕花菱窗看去,庭院裡迴廊、水榭,一眼便是烏沉沉的一片。
她斂了眉眼,神色懨懨地側過身。
銀璫見她興致低沉,想起蕭淮止吩咐過的話,便道:「娘子可要出去散散心?」
話音一落,玉姝倏地轉身看她,烏眸泛起熠亮的光,有些晃眼,銀璫大抵是許久沒見她開心過,也旋即抿唇一笑。
「將軍吩咐過,娘子現在有孕,要多笑笑,您想出去走走,奴婢陪您。」
玉姝心底一時有些怔忡,蕭淮止竟願給她幾分自由了……
她只猶豫一息,便趕忙起身,攜著銀璫拂開珠簾走向殿門之外的廊蕪,身後嘩啦啦的響聲在此刻顯得格外脆。
是以,玉姝剛踏上廊道,檐下便折過金色日光,暖洋洋地鍍在她柔軟的衣裙上,她彎了唇角,雙眸熠熠盛著碎光,腰間玉襟隨著她步履邁動間而翩飛。
步步都是輕快。
身後的銀璫眼瞧著她越過一重重月門,行過迂迴遊廊,往前殿而行,心中緊張不已,暗叫一聲糟了。
行至正殿時,玉姝熠亮烏眸忽定,落在眼前緊閉的巍峨宮門處。
她側眸看向銀璫,「何意?」
銀璫方才便想將她喚住,此刻見她眸色微暗,心中也沉了下來,低聲解釋:「前朝政事過於緊張……將軍是……為了保護娘子安危……」
佇立在宮門處的一排士兵見到來人,旋即垂首行禮。
齊齊稱了一聲「夫人」。
玉姝沒說話,只循聲看向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盡數都是身著甲冑,手持刀--槍的士兵。
她瞥了眼前方,回身便只得再往寢殿而行。
主殿外的廊蕪間,玉姝慢了腳步,萬般心思轉過,她忽而駐足,再度回首瞥過那一行士兵,其間一人正逢抬首,目光一撞,士兵很快移開。
她也斂了眸光,沉默片刻後,問道:「將軍何時回來?」
「約莫是戌時,將軍交代今夜晚膳,娘子不必等他了。」
玉姝搖頭,只淡淡說:「告訴他,我等他。」
餘光覷過銀璫微怔的神色,她平靜道:「我不能出去,勞煩你遣人告知他,就說我想等他回來一併用晚膳,他若不回來,我便不用。」
——
宣明殿。
酉時正,殿門緊閉,蕭淮止從容坐於雕漆沉木長形條案前,骨節分明的一雙手握著一卷卷奏章,長眸垂下,靜靜地逐一掠過每一行字。
左手邊已堆疊如小山般的一沓,他將手中奏章批閱後,復而抬眼,看推門而出的一道黑影。
「何事?」
溫棟樑將門闔上,快步行至他跟前躬禮道:「是重華殿派人傳話過來。」
他說完,抬眼窺向高位之上的男人,只心底尋思著這般小事,究竟要不要提。
但甫一撞上主公原本冷鷙的目光稍和幾分,溫棟樑急忙繼續說:「玉娘子讓人遞話給您,說今夜晚膳,她在殿內等您。」
溫棟樑琢磨著這將話這般遞傳著。
靜默片刻,案台傳來他撂筆的動靜,蕭淮止淡乜一眼溫棟樑,窗外薄光鍍上他鋒銳深邃的五官,也一併掩蓋住他眸底翻湧情緒。
他淡聲說:「孤要聽她的原話。」
溫棟樑眼皮一跳,只得恭聲將原話道出。
心中尚存著幾分忐忑,只怕主公會不滿小娘子如此鬧脾氣的話,誰知,他眼眸一覷,便見男人薄唇扯動,牽出一個清淺的笑。
「倒是會鬧脾氣了。」
說罷,他便已拂袖起身,心中思忖著,正好將婚期回去與她一併說了,免得夜長夢多,橫生事端。
溫棟樑仍持以弓腰揖禮的姿勢,眼底瞥過一角浮動的玄金袍角,旋即也躬身緊隨身後,思及正事,問了一句:「主公,裴先生還未到,現在便去樞察院嗎?」
前方玄影已負手走出殿門,聞言步履稍慢,只冷聲答:「你去便是,孤回重華殿。」
另一端拐角處,正逢走出一道清瘦挺拔的影,裴如青神色淡淡地行至殿前,便見那抹玄影消失於廊道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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