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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到底是謝氏出去的,哪怕做了林家的新婦,不還是姓謝?」范氏知道今日朝會皇帝問起了六哥,懷著自己的小心思,再次勸解,「林業綏與我們那也是有姻親的,新婿在朝中有所任職,好好相待,未必就不是助力。」
雖說不知是不是五姐代嫁之功,可如今謝氏接連的喜事都是由五姐出嫁始的。
謝賢不再說話,他這一脈今日能入仕的只有謝晉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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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林業綏回來太遲,寶因要抄寫經文,故兩人一夜未眠,熬了半個時辰,到卯時去給郗氏請完安後,回來本是要去睡的,只是......
林業綏曬笑道:「幼福的經文好像還未抄完,折損福壽可如何是好。」
寶因又走到案前坐下,抄寫經文只需一筆一划的誠心誠意,哪有什麼不可中斷,林業綏在懷安觀三載,未必不知,她只能咽下自己釀的苦果,繼續伏案兩刻鐘抄完,止不住要打哈欠時,生怕被人瞧見不雅,趕緊捂嘴。
林業綏早將床褥鋪好。
寶因睡醒時,已是未時,玉藻在外頭喊,她以為是有什麼大事,急忙下榻穿衣出去詢問。
玉藻氣憤填膺的同時,又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逾矩:「謝府那邊剛傳來消息,說是青州房的曾祖奶奶仙逝,大奶奶的歸寧宴怕是辦不了了。」
將軍房與青州房雖同出陳郡謝氏,可兩百年前就出了五服之親,不用服喪。
寶因垂眸想應對之策時,早已睡醒的林業綏睜開眼,靠著臥床隱囊朝外冷聲道。
「明日照常回去。」
作者有話說:
*關於《靈飛經》:靈飛經是道教經名,《漢武內傳》謂此經用於請命延算、長生久視、驅策眾靈、役使鬼神。是唐代著名小楷之一,無名款。(來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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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同止共宿,伺明早起,各自飛去:出自唐·道世《法苑珠林》卷六五:「有人耕田﹐被蛇咬而死﹐其婦對人曰:『譬如飛鳥﹐暮宿高樹﹐同止共宿﹐伺明早起﹐各自飛去﹐行求飲食﹐有緣即合﹐無緣即離﹐我等夫婦﹐亦復如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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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丘詞》:全名《摸魚兒·雁丘詞》,作者元好問 〔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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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就是死亡的意思,好像是閩南泉州那邊的說法欸
第13章
林府的邊門外,停了幾輛淄車,府里的小廝進進出出的裝卸東西,這些皆是要帶回謝家的歸寧禮,臨要走的時候,郗氏還追出來往上填了幾樣東西。
寶因昨日也回了信給謝府,恭謹又極為無可奈何的相告歸寧是祖宗禮法所定,不敢不從,更不忍讓謝氏飽受毫無家教、不遵禮制的非言。
謝府小廝瞧見車駕遠遠駛來,已進長極巷,急忙跑進正廳去向范氏稟告,范氏放下茶盞,立即攜著謝晉渠前來門口迎禮,而淄車已停在門口。
范氏和謝晉渠下了台階,走到淄車不遠處,朝歸寧的女郎和新婿作揖相拜。
長身玉立的林業綏作揖回拜,面上溫和,語調謙遜:「謝氏將女郎嫁與林氏,乃林氏之福,今日按照先人禮法,特攜禮再來拜謝,望岳家不要推辭。」
本應是謝賢來的,只是此刻他不在,便由身為女主人的范氏代為應答:「只望你二人琴瑟和鳴,何必再攜禮前來,既是按照先人常法,不敢推辭。」
等主人盡完該有的禮數後,謝府候著的小廝便上前去卸淄車裡的禮,范氏也將兩人迎進府里。
寶因走至階下時,不露聲色的瞧了眼門檐,謝府未開正門迎,而是開的西角門,各府正門雖無明確規定,但向來只有皇親駕臨、祭祀或是身有爵位之人才能走,歸寧開與不開,全看主家。
只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為表對新婿的重視和滿意,幾乎都會由正門相迎。
四姐在六歲那年早夭,而當年大姐、二姐與三姐歸寧時,皆開的正門。
神思亂飛之時,手掌猝然被暖意裹挾,袖袍籠罩下,林業綏輕捏她食指,似是安慰之舉,她低頭淺笑,在謝府十八年怎麼還會為這些事而傷心,隨後將遮足的裙擺微微提起,跟著進入西角門,繞過影壁,走過兩道垂花門,進到正廳內。
於高堂落座的范氏笑著開口解釋失禮之處:「你大人身體不適,怕病體衝撞了你們二人,因此不敢出門相見,由長子晉渠代他迎禮。」
謝晉渠立即起身作揖,以表主家的歉意,心中卻對父親的做法多有指謫,誰人不知他此刻正在尚書台當值,視線在觸及五姐時,也多有愧疚。
面對如此刻意怠慢,林業綏依舊頷首,眼底毫無慍怒之色,反出言寬慰:「我與岳翁相見,不急這一時,還請岳媼相告,讓岳翁好好養病。」
范氏又噓寒問暖了幾句,隨後領著寶因去往後院看十姐,讓謝晉渠在正廳作陪姊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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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軟轎去紫薇院的路上,范氏仔細打量了番旁側的人,忽皺眉,用以母親的口吻嗔怒,好似在責怪苛待女兒的婿家:「你往日最愛穿些紅的,首飾也多是金的,怎麼剛成婚就戴的這麼素?」
寶因將額發梳起,層層疊疊的雲髻上只簪了兩支白玉紅寶石的釵,謝府既以青州房的喪事做推脫,那她自然也得盡心盡孝:「母親昨日說青州房的曾祖奶奶沒了,我嫁去林家不好守喪,今日歸寧想著素些也算是盡一份孝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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