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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瞥一眼,不置可否地一笑。
聞得女子所言,側目而視,緩下聲音道:「不會再有此事。」
寶因不曾應聲。
...
林業綏從湢室出來,穿了件雲鶴紋的圓領袍後,便出了微明院,只說在西角門等著她。
寶因也用水擦了擦身子,然後由人侍奉穿衣。
此次進宮赴宴的女眷,皆是得過誥封的外命婦,穿得都是公服,屬小禮服,她自也不敢穿燕居服前去。
仔細想過後,讓人拿來那身交衽襦裙。
春娘也得了男子的吩咐,趕來林府為女子梳頭。
梳好妝,寶因半刻不敢耽誤,往府外走去,只見一輛駕有三馬的車輿停在外邊道上。
她微蹙眉,朝兩側看去。
「大奶奶,大爺已在車內了。」童官提著食盒正出來,連忙上前,還不忘解釋一番手裡的東西,「這是大爺吩咐我去給大奶奶準備的各類酸甜果子。」
寶因掃了眼食盒,未說話,只頷了頷首,隨後提裙下階。
玉藻也趕緊伸出手,在另一側扶著,直至女子踩著車凳入了車輿才收回手,隨後侍立在台階下望著。
...
一入車輿,寶因便見男子微敞腿端坐著,視線不受控制的往那兒瞥了瞥。
林業綏輕笑一聲,不作隻言片語。
羞紅臉的寶因側過臉,坐下時,刻意往車壁過去了些。
站在府門口的童官也趕緊跑到車駕以左,高舉著食盒,恭敬道:「大爺,都備好了。」
林業綏抬手伸出車帷,接過沉甸甸的食盒後,十分漠然的說了句:「你剛多舌了。」
僅隔著張帷布,一人居高,一人居低。
男子輕飄飄的幾個字,落在耳畔,卻有泰山之勢,令人瞬時便喘不過氣。
自知錯了的童官趕緊低下頭,他知道綏大爺的規矩。
主子要有所問,才能答。
剛大奶奶不曾問過食盒的事,自己卻擅作主張的說了。
他揣摩著男子的心思,叉手回道:「我會去領罰。」
林業綏未應,似從頭到尾便沒有為此動怒,將食盒放在身側後,開口吩咐馭夫駕車入宮。
車輪滾動,細細的灰塵揚起,童官閉眼,直至看到馬車出了長樂巷,才敢挪動腳步,回府受罰去了。
玉藻則早已轉身回府。
此次赴端陽宴,他們這些小廝侍女皆不能隨侍入宮,那是天家的地方,又豈是她們能進去的。
*
蘭台宮的五道宮門盡數開啟,各府的馬車皆從最近的宮門入內,多是駕三馬或是駕兩馬的。
內里所坐的分別是三品官以上與四品官。
林府的馬車在駛出長樂坊後,右轉逕行,由這條大街直抵望仙門,宮衛核實過身份,再駕車將進入蘭台宮,停在闕門以外。
馭夫下車,熟練的放好車凳。
寶因見到了,起身要下去,手卻被人禁錮住,拉著她重新坐好。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男子:「要遲了。」
握著女子手腕的林業綏收起多餘的情緒,面上帶了些肅然:「事情拖久了,便容易成心結。」
隨後,冷聲朝外吩咐了句「走到三尺之外」。
馭夫連忙快步走離車駕旁,立在闕外不遠處,車內的聲音再也聽不見。
見旁側無人,林業綏舒嘆一聲,似要對其循循善誘:「打算一直不與我說話?」
寶因小聲駁道:「我剛與爺說話了。」
隨後,兩廂無言。
女子再不開口。
林業綏鬆開手,理了理袍擺,垂眸作內疚的模樣:「可是嚇著你了?」
瞧著男子,隱隱能看到幾分可憐委屈。
寶因搖頭,出嫁前李傅母與她說過,男女那裡也有美醜,若是不小心瞧見,不可做驚慌之色。
眼前這人的,倒是與他人一樣好看。
可只要想起在屋內的事,她渾身都覺滾燙,尤其是臉燒得最為厲害,聲音里也帶了絲難以察覺的羞澀:「只是尚未適應。」
林業綏不由笑道:「日後適應便好了?」
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被男子牽著走後,寶因眼裡划過一抹狡黠,故作無謂的坦然笑道:「或許是。」
林業綏若有所思,頗為鄭重的點頭:「我記下了。」
隨後輕聲道:「下車吧。」
不等女子說話,他已彎腰出了車輿。
寶因也無暇去想那話是何意思,跟著起身,挑起車帷,便見男子伸手來扶自己,她將手放入男子掌心,穩穩下了車。
宮內舍人也已來到這裡,為各位貴人引路。
寶因與林業綏隨著舍人走過甬道。
因宴會開始前,皇帝要與臣工再議朝事,故在第二道闕門時,又有宮侍前來引女眷先去太液池。
林業綏側身,似有話要說。
寶因心中瞭然,先道:「爺不必擔憂我。」
林業綏默然,扶正女子有些歪斜的玉簪,順勢將那縷遮擋住女子臉頰的髮絲拂過耳後,溫聲開口:「我儘早來尋你。」
寶因輕輕點頭,笑意晏晏。
*
端陽宴安排在了太液池蓬萊島邊的草地上,五色氈鋪蓋其上,四周彩幡飛揚,艾草與菖蒲葉捆綁成束,高懸於各處。
池邊,支起遮陽的帳子。
帳內,鋪設坐席與酒水糕點,供女眷賞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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