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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又喊:「大奶奶。」
鬆了手,裙子垂下,寶因走了幾步,逗著越發開智的鸚鵡,輕頷首:「你熬好,我喝就是。」
這類不痛不癢的藥,她素來不愛喝,這方子的由來還是從前做女兒時,自己第一次管家實在乏累,連著好些天在白日裡貪睡,不知怎麼被范氏知道,她覺得是病灶,便去請了醫來,左右也不傷身,喝喝定她們的心又何嘗不好。
玉藻這才高興起來,連忙去尋藥方,喊人去揀。
逗了會兒鳥,寶因轉身,邁步至門外,拿書的書扶著門,另一隻手提裙,而後越過門檻入屋。
...
林業綏回府時,已接近酉末。
擺好晚食後,兩人都只吃了個七分飽,坐著慢慢消了會兒食,便去沐浴了。
先從湢室出來的寶因還未坐下,便見紅鳶放下藥碗正離開,黢黑的藥湯冒著騰騰熱氣,一瞧就是剛煎熬好,立馬就給端進來了。
她走過去,坐下絞發。
沒一會兒,男子也沐完浴。
他踱步過來,眉頭攏聚著:「怎麼吃上藥了?」
寶因回頭去看,露出個端莊得體的笑:「夜裡不大能睡著,這才叫人去煎了副能助眠的藥喝。」
簡單說了幾句話,兩人便各自忙起來,林業綏坐去另一側,繼續處理著公務,他不願留宿尚書省的值房,便直接把文書帶了回來。
絞好發,用玉搔頭簪好後,寶因探過大半個身子,去撫男子的眉川:「可累?」
與謝賢共事,並非那麼輕鬆,左僕射雖為尊,應為省主,可謝賢又加任司徒公,鄭彧擔任時,便常與謝賢爭執這個,只是皇帝常裝傻充愣,不予理會。
他上任後,不曾執著於此,所有人便也默認謝賢這個右僕射為省主,而尚書省本就有綜理天下政務之責,那些旁支末節的事務,謝賢大多都交由他。
有謝賢在前,左右丞也是推三阻四。
每日男子都要這個時候才能下值。
林業綏放下文書:「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他早已看透,如今三大世族還不夠苟延殘喘,貿然進了三省,自會有如此境遇,且官場又有何累不累。
反正一生都要在裡面沉浮。
將剩餘幾份文書看完後,男子先上了臥床,寶因等著藥變溫,喝過藥才去睡,只是她沒能順利到裡邊去,雙足剛離地,腕與腰就皆被男子握著,稍稍使力,便跌坐在他身上,
「我與你夜夜同衾,怎不知你有什麼失眠之症?」半坐依靠著床頭的林業綏以唇貼著女子的耳逼問,嗓音如鍾,低且沉,「是藥三分毒。」
如今私下只有兩人,又是在床幃間,寶因乾脆跨坐著,與男子面對面,丟了那份白日的莊重:「可不喝便睡不著。」
「我有法子。」林業綏摸著她耳垂,誘笑道,「幼福可要一試?」
一聽便不是什么正經法子。
寶因嗔了眼,卻又貼得更近,垂頭間,盯著腹部好一會兒,生了四個月,常常還是會恍惚自己懷著,想到這...她記起件正經事來,語氣也端了起來:「東宮的昭訓快要生了,可要備些禮品送去?」
東宮去年共封了三人,按其大人的官職高低,各封了承徽、昭訓,這兩個位分並不高,是因她們出身也不高,大約算是中下等的士族,能擠入士族之林,大多是當年靠著本家榮耀。
十年不封,東宮忽然有這樣的動作,又是出身不高的,高門貴婦都說是太子不得眷恩的緣故,她卻覺得未必,太子與太子妃青梅竹馬,多年廝守,若是家族顯赫的女子為他生下子嗣,必會挾恩,威脅正宮,倘是出身不高的女子誕下兒郎,大可抱給太子妃撫養。
太子妃有了兒郎傍身,東宮也有了子嗣,日後便是封了家族顯赫的,可原配有嗣無過,待繼位,皇后與太子之位也絕不會屬於她們。
三位中有兩個先後懷了身孕,聽說先有孕是位分最低的昭訓,太子也是往昭訓殿中最為頻繁,昭訓有孕後才寵幸的旁人。
多了個人的重量,林業綏微仰頭,與高自己半個頭的女子對視著,鬆了腕的手不知何時落在她後頸,耐心的去吻其唇角:「送些也好。」
這一問是為提前給自己摘錯,聽到男子真要給東宮送禮,寶因不免隱隱起了擔憂,一面與男子相吻,一面又問:「可其他人未必會送禮去,我們貿然送去,豈不是落人口實?」
「太子是君,為臣者,自要慶賀。」林業綏不滿於這樣的吻,忽輕捏她腰腹,「這是禮法所定,不必管他人尊君與否,我們無愧便是。」
寶因被男子擾得心神難聚,只得茫然點頭。
隨後勾幔帳的鸞鳳鉤大幅晃蕩。
臥床上的二人被隱在落下的青紗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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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來,男子依舊是在卯時去上值。
在外面侍奉的玉藻瞧見後,見女子臉色紅潤:「大奶奶昨夜睡得可好?」
寶因才漱口淨面,梳好妝,被問得一愣,卻也不曾懷疑什麼,這丫頭素來如此,當即笑著點頭:「挺好的。」
玉藻接著問:「那大奶奶昨夜幾時睡的?」
「約是戌末三刻的樣子。」寶因答完,才察覺出不對勁,抬頭看她,「怎麼了?」
聽到女子的後半句話,玉藻啊了聲,似乎是不知為何要如此問,等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沒怎麼,但看來那藥方子還是管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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