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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綏抹去女子唇上殘留的乳酪,未拿帕子擦去,直接抬手,用舌尖舔去,輕聲笑道:「初六夜裡,幼福以為是誰給擦的身?」
寶因臉頰微熱,見他不吃,一面送金匙入嘴,石榴的甜與乳酪的鹹甜交織,一面低思起來,在初五吃藥施針後,翌日自己便開始斷斷續續的出汗,到了夜裡,更是發了一場大汗,可睡得迷糊,不願睜眼,只躺著叫了水。
緊接著便能察覺到有人坐在了臥床邊。
在她要昏沉再入睡時,壓在身上的翡翠衾被掀開一角,一雙手進入寢衣,輕輕擦拭著...
反應過來後,寶因低垂下腦袋,對上男子那雙笑眸。
那夜,他回來了。
林業綏又問:「帕子可有收好?」
寶因輕輕點頭:「爺留給我那帕子是何意。」
林業綏熾熱看她,笑了笑:「自然是擔心幼福過于思念。」
寶因蹙起眉頭,不知是真不解,還是欲掩蓋,轉而言其他:「我又不是阿兕,她可想爹爹得很。」
比起從前在襁褓中不大親近男子的時候,如今林圓韞已開始會粘他,一兩日見不到,便會聳起鼻子,口齒不清的要找爹爹。
這十日來,爹爹二字也都差不多快能學會了。
「是嗎?」林業綏神傷的垂眸,忽問,「那我給你的帕子呢?」
他意味深長的笑著:「既不思念,還是物歸原主的好,我很是喜愛那塊帕子,從隋郡便貼身用著的,這次去西南也想帶上。」
寶因被男子的話噎住,那塊帕子叫自己掖在了夜夜臥睡的枕頭下。
她本想胡亂扯個謊搪塞過去的,可看見男子若有若無的笑意,又想到玉藻那丫頭幾日來都被眼前這人問話,只好真假參半的開口:「初五那日身子乏頓,也沒氣力歸置,被我隨意掖在了枕下,爺若是要用,我去找...」
林業綏喉結一滾,打斷她的話:「那侍婢婆子呢?」
寶因已大概猜到了男子的意圖,紅著臉緘默。
林業綏饒有趣味的盯著她,嗓音低沉:「不過幾日沒回府,竟不知這些人趁著幼福病了,都已懶惰成了這副模樣,連個東西不幫主子歸置。」
男子緩緩相逼,用最溫潤的方式。
侷促過後,寶因笑著輕撫他喉結。
「我思念。」
作者有話說:
林業綏:老婆想我!
-
【出處】
1.《魏書·張普惠傳》:「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何恨。」
2.解冠就是辭官的一種說法。
第93章 爹爹
東府鴻鵠院外, 天剛發白,便有人前來叩響了門環。
被吵醒的婆子邊來開門,邊罵罵咧咧,待看清門外的人, 馬上又訕皮訕臉的:「六娘子和罹四爺來了。」
林卻意和林衛隺兄妹二人, 昨夜得知自己四哥要走, 特意起了個早, 趕來相送。
他們跨過院門,走過遊廊, 去到林衛罹的屋中,只見外間放著兩個大的箱籠, 什麼閒散東西都擺在地上, 叫人沒個落腳的地兒。
兩人艱難繞過這些, 進了裡間,便一眼瞧見那個早已束冠穿衣的少年在收拾著行裝。
「怎麼這些東西也要四哥親自動手,還有外間也是亂糟糟的一團。」林卻意不滿的嗤了聲, 「那些婆子倒是慣會偷奸耍滑, 連個主僕尊卑都罔顧了。」
心愿達成的林衛罹春風滿臉, 笑嚷嚷的開口,似是早春的風先將那天下的春意都吹來了他這裡:「這些都是歷來兵家的大成之作, 上頭有閱時批註, 於我而言值千金,婆子們粗手粗腳,我可捨不得, 外間也是我叫她們先別亂動的。」
林卻意仍還皺著鼻子, 悶悶不樂著。
林衛罹以為是他哪句話說錯, 忙要問自己的罪。
「與四哥無關。」林衛隺翻著這些兵書, 說明其中緣由,「我寅末去叫她的,還沒怎麼睡醒,窩著股起床氣沒發出來,前面來敲門時,又叫個婆子給背地裡罵了,心裡的氣正不順著呢。」
林衛罹也冷下了臉,放下書,走出去怒罵了頓那個婆子。
聽得屋內的少女瞬間喜笑顏開。
看見人回來,林衛隺抬頭問道:「四哥是不準備回家了?」
「呸呸呸!」林卻意立即皺眉,偏頭連呸三聲,然後朝人看過去,「五哥竟瞎說些什麼呢。」
看著林衛罹要把所有的書都搬走的架勢,林衛隺才有此一問,可面對指摘,也不解釋,反打趣的笑道:「是我回不來行了吧,他不過是出去幫你說了幾句話,便那麼護著你四哥了。」
誰知林卻意還是不開心,追上去,踮起腳,兩隻手作勢就要去扯少年腮幫子:「五哥你這張嘴若不要,撕了倒乾淨,哪有你這麼說話的,怎麼便回不來了。」
尾音剛落,眼淚也落了下來。
看見妹妹被惹哭,林衛罹警告的瞪過去。
從高平郡回來後,林卻意便害怕聽見人死之類的話,他們大人死時,這個妹妹還沒生。
他們打鬧慣了,還沒有過這樣的時候,林衛隺也變得手足無措,嘶牙嘆氣的,最後搬出她曾經說過的話來安撫:「四哥還要去南邊呢,我也要去做你口中那個愚公,山都還沒移,哪能回不來的。」
林卻意扯出帕子,自己擦著:「我又不是因為五哥的話哭,只是心裡悶悶的,你們都各有各的去處和歸宿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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