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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因點頭。
...
兩人在外間吃過後,女子消了會兒食,便去沐浴了。
林業綏則坐在一門之隔的內室,拿過女子前面所看的那本書翻了幾頁,內里所講的是歷任皇后的生平。
「爺也愛看這個?」
寶因從湢室出來,笑盈盈道。
這本書已稱不上是野史,可謂是演義了。
好比正史上關於太.祖皇后只用短短百餘字便記載了一個女子幫助寒門丈夫四處周旋拉攏人才,最後被俘虜七年,直至統一才得以與丈夫兒女團圓的故事。
在這兒卻用了極大筆墨來描寫太.祖皇后所遭受的侮辱和身心上的痛苦。
林業綏從容自若的放下書,手肘落在几上,撐頷,好整以暇的瞧著女子:「我愛看的書,多的是幼福不知道以及...」
他玩味道:「不能知道的。」
寶因嗔了眼,不再與他搭腔,拿了干巾,正要絞發時,忽然又想起什麼,連忙去挑起外間的帘子,喊來玉藻,蹙眉著急的問道:「兕姐兒回來了嗎?」
林業綏在屋內聽見女子的詢問,處之泰然的瞧起書來。
原在院中煎藥的玉藻也匆匆上階,來到正屋前:「未末申初的樣子,乳母便帶著大娘子回來了,只是瞧大奶奶瞧書入了迷,趕巧大娘子也睡了,便沒來您和大爺這屋裡。」
話罷,又言:「現在可要去叫乳母抱來?」
寶因回頭瞧了眼漏刻,已快戌初:「既不吵鬧便算了。」
幕簾落下,門前身影不見。
玉藻也去繼續忙活了。
瞧見女子回屋,林業綏擱下書,順手握了她手,奪走干巾,抬手為她擦著柔軟的髮絲,問道:「兕姐兒今日去哪了,叫你這麼著急去問。」
寶因說了福梅院三字,而後又笑道:「太太疼她,又是第一次見,所以留了一會兒,著急不過是怕兕姐兒夜裡哭鬧起來,白白去擾了太太的清淨。」
她說完,抬頭去看男子:「爺回來還沒去見過太太?」
林業綏低頭笑起來,將今日行程老實交代:「午時下值去待了會兒,然後便去了書齋,回來瞧你太過認真,就先去沐浴了,再是喊你用食。」
那便應當知道兕姐兒在福梅院,卻還來問她。
寶因不免嗔目:「那爺還問我。」
林業綏把女子髮絲慢慢擦到半干,明明是為了試探她會不會對自己說真話,卻連理由都懶得編,只說:「忘了。」
他是想當時便將兕姐兒帶回來的,可自己不能時時在府中,何必叫女子日後難做。
寶因抬著的頭輕輕垂下。
她已想好,若是郗氏真要以孝道為由將兕姐兒帶去福梅院住著,自個身為親生母親,為此傷心掛懷、食不下咽、日夜啜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再叫玉藻回謝府哭訴一番,畢竟自己在閨中曾那樣孝順,范氏要面子名聲,自會做個別人眼中的好嫡母,即便依范氏的性子哪怕不會親自上府,也會在那些貴婦中隱晦說自己的難處,自家五姐忍受骨肉分肉,自己卻沒法子云雲。
想著想著,玉藻的聲音便從外間傳來了。
「大奶奶,該喝藥了。」
寶因正要起身出去喝,林業綏已開口:「進來吧。」
玉藻頓了頓,隨後趕緊挑簾送進裡間,匆匆瞥了眼屋內的男女,立馬就轉身走了。
絞完女子頭髮的林業綏也起身去橫杆處歸置干巾。
寶因則捧著漆碗,一口飲盡溫熱的藥湯,要拿起絲帕壓嘴角藥痕時,男子走過來,先一步伸手為她揩去。
林業綏收回手,於榻幾左側坐下,忽問了句:「苦嗎?」
寶因稍怔,直直向男子看去,瞧不出是何神色,她只當是問藥,隨即輕笑搖頭:「吃多便不覺得苦。」
她這麼聰慧,怎會不知道。
林業綏拿書的間隙,抬眼看過去,笑著吐出二字:「過來。」
寶因起身下榻,將漆碗放去了外間,再迤迤然踩上男子跟前的腳踏,先發制人的扯起別的話來:「聽聞官家欲讓三大王乘步攆上朝,三大王拒絕了?」
前些日子,三大王李風不知因何緣故,走在路上竟被地上凍成冰的積雪滑倒,摔斷了腿,臥在床上許久,一能下床,便開始上朝。
只是走路仍有些跛。
恐難好全。
細細想來,三大王斷腿前的兩日,剛得了統領三千屯兵的恩誥,只這一樣,便可抵消七大王過半的聖眷。
三大王這場災難,怕是被人有意為之。
如此看來,皇帝要效仿隴南趙氏,即使三大王沒有要爭位的心,無法配合,可只要皇帝表露出稍微的聖意,鄭氏自會慌亂。
只是這一出,使三大王處於利刃之下,招來各方注意,且皇帝雖寵愛三大王,卻並不眷愛鄭貴妃,仍還是賢淑妃最得聖眷。
皇帝究竟是要兩虎相鬥保太子,還是要藉此招保七大王,僅是容不得鄭氏要除去而已。
許是三大王與七大王過於顯眼,太子便如同神隱般,倒無人在意了。
唯一值得說的消息便是東宮那邊在去年九月便新詔封了幾人為良娣、良媛和昭訓,雖都是小官之女,可其中良娣和昭訓都先後有了新孕。
林業綏低頭翻過手中的《坐忘論》,又牽過女子的手,手指輕輕撓著她掌心:「步攆乃帝王所用,且百官車駕都不能進闕門,若不拒絕,便是真有了僭越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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