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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念兄長恩情的獻帝將其子封為江淮郡王,並將最富庶的江淮吳郡劃分為封地,郡內賦稅及其居民管轄皆屬江淮郡王。
除此之外,還恩准世代襲爵,後來獻帝之子繼位,認為宗室擁有封地易引起動亂,正式下令宗室王爺公主皆不再有自己的封地,只有食邑,但江淮郡王卻將仍能以吳郡為實在封地,並居住於那。
只是無詔,終生不得離開吳郡,否則以謀反罪論。
今年元日應詔來建鄴,又得皇帝憐惜,便一直留到現在,只是快到仲秋節,江南郡王上書皇帝,自稱想回家度過團圓日。
皇帝聽聞,又是心疼,賞賜下許多東西。
皆因李湜之雙親皆亡,後祖父祖母也接連逝去,他七歲便承襲了郡王爵位,十年間,由這位老女官帶大。
聽聞老女官年輕時乃家中獨女,讀遍詩書,不願嫁人生子,便入了郡王府去做教書女官,教的這位郡王也是善文會詩,溫柔敦厚,待人寬容大度。
收好思緒,寶因走過去萬福:「怠慢女官了。」
見三品夫人給自己行禮,老女官連忙起身,低頭弓腰的推辭,行了個更大的禮:「我只是郡王府里的一個奴僕罷了,怎敢受夫人的禮。」
「女官前來便是代表了郡王,有何不能受?」寶因上前扶起,溫婉笑道,「只是不知郡王讓女官登府有何事,近來爺感了風寒,不能見客,若有事相商,我自當相告。」
「今日不是郡王讓我前來。」老女官有些難為情的開口,「我自個兒僭越來的。」
寶因踩上腳踏,轉身輕緩入座,又好奇看去。
「不瞞夫人,我已年老,少時離家至今,快幾十載,心裡眷念故鄉,向郡王求了恩典,明年六月便能回敦煌郡去,只是心裡實在放心不下郡王。」老女官抬手,拿帕子擦了擦眼淚,「他至今仍還是孤身一人。」
有郡王出面,她那些族老不敢再吃絕戶,多年前又立了女戶,故鄉自是能回去的。
寶因眨眼思索,怎麼也明白了過來,她裝傻道:「我倒是識得一些世家女兒。」
「可惜女郎易尋,心上人難找。」老女官先哀嘆,後又轉笑,「好在郡王於踏春宴找到了位心上人,正是貴府的三娘子,閨名林妙意。」
寶因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嘆道:「兩姓姻親,又怎能是我能做主的,若是襄王有情,神女亦有意,便也再好不過。」
老女官也清楚這話,認同點頭,閒聊了會兒吳郡風光,起身恭敬行完禮,便要走。
寶因起身相送,而後緩緩坐下,垂眸細思其中牽扯的緣由。
踏春宴?
若那日兩人真發生了些什麼,她卻不知,日後萬事都要被江淮郡王那邊牽著走,為行事萬全,又命人去東府請了林妙意過來。
林妙意來時,聽嫂嫂問起踏春宴的事,恍然大悟過來:「那日我與各府女郎在溪邊玩飛花令,不慎掉到溪中,渾身濕透,有位遛鳥的少年郎君路過瞧見,脫了自己的圓袍給我,當日本想去還的,可卻怎麼也找不見了。」
寶因聽後,眉頭蹙起:「那衣袍你拿回府了?」
外男衣物出現在待嫁娘子的院中,只要那江淮郡王動些歪心思,到時不嫁也得嫁了。
林妙意有些茫然,仔細回憶了許久,忽然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垂著頭,聲若蚊蠅:「那日得知兄長出事,我隨手塞在了箱籠中,趕回府便忘了這事。」
寶因冷眼看去,幸好這裡都是她們各自的貼身侍女,隨後厲聲吩咐她那個侍女:「快回春昔院去拿來燒了。」
春紅也聽出其中的嚴重,欸了幾聲,匆忙離去。
林妙意面露出擔憂之色:「可...這若是郡王的,便是皇家織物,燒了豈不是冒犯?」
寶因笑而不答。
女官此次來,既不提此事,便說明江淮郡王不曾說過,且人已快離開建鄴,中間足足五月都不來說,如今燒了自也無礙。
不過一刻多鐘,春紅便已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玉藻端了燒火的盆來,將那件衣袍放進去後,放了幾根劈好的柴火在上面,在屋外去點燃了。
親眼瞧著那件織物在盆中燃燒殆盡,寶因松下口氣,淡然說起別的事:「郡王或對三娘你有意,不知你心裡是如何想的。」
那位老女官能拿著郡王府的拜帖前來,又怎會沒有江南郡王的點頭同意。
林妙意抿著唇不語,往日習慣也重新出來了,手指不停搓著衣角,大抵是不願,但心中又明白婚姻瞧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寶因細聲柔語的安撫了一番。
...
王氏由邊門進府時,正巧看見人走,本要去微明院,又聽婆子說她們大奶奶在正廳。
婦人一路都疑惑著,到了正廳外,猛地欸了聲,終於想起出府那人是誰。
寶因瞧她一臉悟了過來的神情,不由笑道:「叔母這是怎麼了?」
「剛可是江淮郡王府上那位錢女官來了。」王氏忙邁過門檻,來了興致的說著,「我年輕時聽過她,今日怎麼...」
瞧見林妙意在,她及時收住了話腳,心中有了數。
林妙意見長輩來了,萬福道:「叔母。」
王氏拉著她的手,一同坐下。
三人聊了會兒,林妙意知王氏有話要跟嫂嫂說,便起身行禮離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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