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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已不經過御史台,而直接被彈劾到了皇帝跟前,並已下令大理寺審查。
琅玡王氏的族長王侍中亦極重族風,多不會為他求情。
如坐針氈的在官署待至午時後,他立馬下值,由安上門出皇城,直奔所居住的坊市而去,彎彎繞繞轉進一處小巷裡後,接上裡面的女子,再往府上去。
進府後,讓女子在院外等候。
王散玉進屋後,二話不說便徑直跪下,先向端坐於玫瑰椅上的妻子認錯:「太太,您得幫幫我。」
婦人這頭也早已收到娘家弟弟的信,冷笑一聲:「你在外頭胡亂來時,不記得府中有我這個太太,如今出了事,倒是想起來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待這事過去,魚娘要打要罵都成。」王散玉只能賠著笑,喊了妻子的閨名,「可如今十萬火急,魚娘又這麼深明大義,將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能有你做妻子是我大幸,但若是教大理寺查出來,我便再不能見到魚娘了,想想你我新婚時的甜蜜。」
提起這個,婦人便是滿腹的氣,自個兒費勁管理家宅,不生禍亂,他卻在外頭惹了這麼大的禍,只是又沒法立即發作。
聽到後面的話,吐出口氣:「外頭的事我一點都不知情,你告訴我要怎麼才能瞞過去?」
王散玉見她心軟鬆動,立即起身說道:「我已將人帶來,魚娘拿套侍婢的衣服給她穿上,說是我們府上的奴婢就行。」
攜婢在官署過夜,不過官降一級,徒一年,若是被知道養了別宅婦,刑罰只會更重,既已躲不過去,只能二者取其輕。
婦人點頭。
王散玉連忙叫那個女子進來。
*
范氏摟著謝珍果坐在謝府的馬車內,命馭夫將拜謁的牌子遞進林府後,便一直在這兒等著。
嫁出去的女兒懷了身子,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總得來瞧瞧。
一刻過去,林府的西角門從里被打開,出來個婆子迎到車駕旁:「我們大奶奶特讓我來接太太和十娘子。」
范氏這才下車,領著謝珍果入府,進去便有頂藍布軟轎在等著。
母子二人坐上去,抬轎的小廝倒也穩當,中途謝珍果好奇的掀簾瞧著外面景色,只覺得沒多久便到了一處院子門前。
下軟轎後,很快就看見一個侍女提著裙擺,快步跨過門檻,下台階過來。
謝珍果認出那是自己五姐身邊的人:「玉藻!」
「誒。」玉藻立馬笑著應了聲,再向范氏低頭行禮,「太太,十娘,大奶奶在裡面等著呢。」
許久不見五姐的謝珍果想念得緊,本想撇開范氏先跑進去,但被范氏冷冷一瞥,很快又收回了腳步,作出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跟在母親身後,端著世家貴女的步伐入了院子。
她走在抄手遊廊上,眼睛偷偷看向那些花草石頭,皺眉只覺是山人所住,可繞過這些,看到內里的松柏竹林和流水,方覺別有洞天。
女子立在院中,雙手背向身後,兩指轉著團扇柄,胸前是珍珠鏈,墜著枚紅寶石,暗花大紅短衫,白色褶裙,日光薄薄一層撒上去,像是生輝的珠寶。
唇畔還帶著抹笑,在看院裡的那些侍女編草螞蚱玩兒。
謝珍果立馬喊了聲。
「五姐!」
作者有話說:
發文兩個月啦,這章評論抽人發小紅包~
[1]「敬細以遠大者也」出自《韓非子.喻老》,完整句子為「此皆慎易以避難,敬細以遠大者也」。
【譯文:小心地對待容易的事,進而避開了難事;認真地填塞微笑的漏,進而避免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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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何時騰風雲,搏擊申所能」出自李白的《贈新平少年》。
【譯文:何時才能高飛入雲,長天搏擊,一申所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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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長生符
寶因聽見聲音, 側頭望去。
通身著綠的謝珍果提起裙擺,跑過剩下的一段遊廊,髻上的髮帶隨風而揚,像只夏日池塘邊的河喜, 瞧見盛開的荷花, 聞見花香, 便步履不停的飛奔而去。
范氏見身側有人擦肩跑過, 皺著眉頭往前看去,臉瞬間便冷了下來, 只是顧及著身份,仍還持著莊重。
那邊謝珍果跑到正屋檐下, 幾步下了台階, 卻又想起母親說她就快要做姨媽了, 便只好按捺住心裡那隻興奮的小雀,慢走過去。
可一開口便又露出本相來,聽著就像是被拋棄的小貓小狗那般委屈:「五姐, 我可算是見著你了, 這八個月我想你想得都要茶飯難咽了。」
寶因明眸帶笑的打量幾眼, 見她有汗,又將背在身後的手舉到身前, 為她扇著風, 柔聲道:「許久不見,十姐又長高了。」
兩人才說了兩句,范氏也走來, 卻未下台階, 自上而下的不悅瞪了眼:「你五姐如今懷了身子, 哪裡還能經得住你這樣?」
「來時便細細叮囑過你的, 若要隨著一起來,便得記住......」只是終究還是顧及到在別人府中,院裡又有旁的侍女,剩下的話很快便收回了嗓子裡。
寶因這才萬福道:「母親。」
范氏假意嗔道:「你有身子,還循這些禮數作甚?」
若是不盡到禮數,她這嫡母心裡不知又要如何想自己,只怕會想林業綏剛升任大理寺卿,她這做妻子便要開始對娘家人不尊了。
寶因垂眸一笑,吩咐侍女去端來冰酪和桑葚櫻桃,隨後請人進屋去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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