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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是朝堂上的事,郗氏也不敢多說。
母子二人不冷不熱的寒暄一番。
林業綏忽凜冽道:「謝氏想為我納妾。」
昨日聽到謝氏生下了西府的嫡長子,郗氏高興了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為長子納妾的念頭已暫歇,尤其是剛生,不宜悲憂,她尋思著出月子或是過個一年半載再提,故此時聽到這話,瞬時便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剛生下個哥兒,怎會突然跟你提這事?」
林業綏冷眼看著婦人:「兒子也想知道。」
郗氏嘆了聲:「她是謝氏出來的,那個嫡母也出身不低,為婦之道想來定是從小教導,要為夫納妾這些想必都教過了。」
林業綏收回視線,垂下眼皮,把玩著手裡的舊帕子,看來與她無關,他這個母親的神情倒不像是作假。
「這事是綏哥兒如何想的?」郗氏以為男子是動了這個念頭,「反正你們夫妻兩個的事,我也不想多摻和,納不納都看你,只是她剛生,還是別增添愁思,虧損了身子,要真想納,等她出了月子再說就是。」
婦人剛說完這句,郗雀枝便端了一盞茶送去給男子。
察覺身邊有人擋住了光線,林業綏面帶不悅的看過去。
見男子在瞧自己,郗雀枝嬌羞低頭,喊了聲表兄。
表兄...?
林業綏眉頭攏起。
郗氏趕忙為其解釋:「這是你大舅父的女兒,排行第七,比你小了十餘歲,的確該叫你一聲表兄。」
林業綏沒有任何回應,不甚在意的低下目光,隨即神色也變得晦暗不明,發出他的警告:「這是我與她的事,太太不必多管,這段日子也最好不要去她面前說些有的沒的。」
郗氏訕笑道:「我能與她說什麼,如今嫡長子也生了。」
嫡長子...林業綏冷笑了聲。
「便如此話。」他一字一句道,「子嗣一事,我心中自有定奪,有便有,沒有亦無妨,從旁支過繼就是,我也不在意日後繼承大宗之人,是否出自我的血脈,只要他好學誠實,不敗壞家風,能擔起博陵林氏,不致使得林氏沒落即可。太太以為只有嫡長子才能繼承大宗?決定在我,而非一個身份,哪怕日後她不願再生,如今生的這個又才能平庸,我也大可過繼。」
郗雀枝聽到,只覺又有了希望。
聽到這樣的話,郗氏生怕日後男子真不讓這個嫡長孫繼承門戶,提聲辯駁:「嫡長子居西府,承大宗,這是先祖便定下來的家規!」
林業綏不想為以後的事跟婦人起爭執,不發一言,直到屋內的另一人再次晃悠到眼前,才冷冷開口:「郗七娘子來這麼久,舅父那邊該著急了。」
前面這人瞧自己的眼神,他只覺厭憎。
喜悅轉瞬而逝,郗雀枝聽出其中的驅趕之意,又頓覺惱羞,咬了咬唇,嬌聲如泣:「表兄說得極是,但姑母近來身子不好,兩位表嫂也都剛生完,要照顧孩子,恐不能顧全這邊,我、我想留下照顧姑母,等姑母好了些,我再回去,近日也已跟父親那邊通過書信,他也允了。」
如今突然生出這樣一件事,郗氏也知不是說林衛罹婚事的好時機,便順著女子的話,笑道:「我就這麼個知心的人,讓她多陪我兩月。」
林業綏起身,抬眼看向婦人,語氣聽不出起伏:「太太自己有分寸便好,我還有事處理。」
郗雀枝掐著手指頭,死盯著几上那盞茶,竟碰都沒碰一下。
-
林府邊門,有一人哭哭啼啼的邊喊邊用力拍打大門。
門被如此敲打,小廝心裡窩著火,本想罵人,待看見是誰,又立馬換做笑臉,迎了人進去。
只是這人沒心思應付,拔腳就往裡面走,幾乎是哭著一路從外宅到了內宅,然後去了微明院的。
院子裡的紅鳶隱隱聽到哭聲,嚇得急忙去尋,繞過一處轉彎,終於瞧見了人:「玉藻姐姐?」
一直在忍著不哭的玉藻像是瞧見了救命神仙,頓時便放開了聲大哭起來,抽抽噎噎的:「我、我、我請來了帶下醫,她、她稍後就到,大、大奶奶...」
最後實在說不下去,轉身雙手抵在廊柱上,埋頭哭起來。
紅鳶心疼的撫拍了幾下背部:「玉藻姐姐這是做什麼,大奶奶好著呢,小郎君也順順利利的生下來了,這會兒大奶奶還在餵奶呢,綏大爺昨兒也回來了,專門請了宮裡的醫工來看過,只是氣血有些虧損,調養兩月就好了。」
玉藻抹淚,聲音還是一抽一抽的:「真、真的嗎?」
紅鳶只怕再這麼下去,就要把她給哭死了,也不多說什麼,伸手拉著人直往西邊屋裡去。
進去裡間,揚了揚下顎:「你瞧瞧,這不好好的?」
寶因剛餵完奶,把孩子交給乳母后,騰手繫著衣帶,瞧見這個丫頭哭得滿臉鼻涕眼淚,故作嫌惡道:「這是怎麼了,哭得怪丑的。」
「是、是挺丑的。」玉藻也不回嘴,反而又哭又笑起來,直接膝行過去,緊緊摟著女子,「都怪我沒用。」
寶因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摸著腰前這個人的頭髮,疑惑抬頭。
紅鳶簡單把昨日的事情給說了。
寶因笑道:「瞧瞧你,我和孩子不是好好在你跟前,還哭什麼呢?該是高興才是。」
意識到女子是真真實實還活著,玉藻終於好了些,打起精神頂嘴:「我是高興的哭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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