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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
「七哥!」
孫府里的兩個哥兒也從湖中浮起來,沒了。
這是陸姨娘所生的兩個哥兒,伏在地上的陸姨娘也起身,低語跟寶因說了句話便急匆匆往那邊趕。
王氏瞧見這架勢,悄聲附耳與寶因道:「這又是鬧得哪出?怎就會連著溺死三個主子?」
寶因琢磨著陸姨娘說與她聽的話,托王氏幫忙照看著兩位娘子後,腳下緩緩往那邊兒走去,只見孫老夫人開始朝府里人發起難來,瞧誰都是害死兩位哥兒的兇手。
老夫人與兩個繼子是再怎麼處都處不出多深厚的關係了,故待孫輩兒都是盡心盡力的好,盼著日後享孫輩的福。
聽到事發時,兩位姨娘就在這邊兒,老夫人立即狠狠盯著那兩位姨娘,就像是天上鷹鷙在死盯著要進嘴裡的食,不用聽誰狡辯,她心中已有了答案,伸手去撕扯著柳姨娘的嘴臉:「你這風流成性的小娼婦,白日黑夜裡勾著老爺的魂兒,把老爺勾去了陰司地府里還不夠,還勾走我兩個哥兒!」
「你個賊狗娘□□的養漢子的□□,老爺那個奴僕怕是你去勾的,說什麼要染指你!」
柳姨娘嘴角被扯爛,漫出血跡,最後老夫人直接放話讓人前來打死:「我瞧她這個陰蛆羔子還要怎麼勾魂去閻羅殿!」
寶因一言不發,只是漠然瞧著,見陸姨娘悄悄抬頭,以哀求的眼神望向自己,眸中這才起了幾分打量,自個的親生兒子都死了,沒有半分哀傷,反要她帶走這個極有可能是兇手的人。
「舅祖母。」她在心裡思謀一番,聲兒清脆又綿柔,似能撫慰人心,「舅祖父過身不足三載,若在孝期如此,既使得府中不寧,恐也會讓外頭瞧笑話,落個不孝的名聲兒,倒是不值了。」
老夫人看過來,眉頭狠勁還未散去:「你是...謝家五娘?」
寶因笑著點頭,隨後急忙要行跪禮:「竟忘了向舅祖母行禮。」
老夫人知道她如今嫁了林府,她屋裡那個正在審辦孫酆的案子,今兒這遭本就要與她交好的,故雙手親自托住女子的手:「寶姐兒一顆玲瓏心,應是有法子的。」
寶因睥睨著滿嘴污血的柳姨娘,一副無情的模樣:「婢殺主乃是萬剮的大罪,交由官府便也是了。」
老夫人念著上月孫酆要殺一個奴僕,自己便是以這樣的話給攔下送京兆府去了,聽聞那奴僕是被施酷刑死的,加之這行貨子實實在在犯了國法,送去還能怕她活?
她吩咐兩個小廝送去京兆府後,想著那郭氏也不會真操辦孫泰交代的事兒,只能她自個來交好,當下便親昵的拍著寶因的手,抒懷說道:「寶姐兒想得周到。」
老夫人又拉著寶因絮叨了些話。
寶因費了一番力氣才應付下來,見她還不想放自己走,用帕子捂住口鼻,鼻頭翕動,嗓子裡發出幾聲哭腔:「舅父和兩位哥兒剛走,舅祖母心中正是悲慟的時候,我實不敢再叨擾,也請舅祖母保住身子,府里還有二舅父和其他哥兒掛念著您。」
老夫人應下來,也知再留便惹人討嫌了,吩咐綠鶯親自送出府。
寶因剛出孫府,玉藻便急切的上前附耳一番。
「大奶奶,府中的兩個哥兒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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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被送至京兆府,裴爽聽全緣由後,瞠目而視,一介女流竟能殺了孫酆和他兩個兒子,猜出這人真實身份來的他急如星火的跑去內史堂:「林內史,趙氏那位長女被孫府送來了。」
林業綏不冷不淡的點頭,似早已料到。
裴爽雖想不通孫府為何要自尋死路的將人送來,但那已不重要,他拱手請命道:「可要立即開審?」
話出,未得到回應,男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只好又喊了聲:「林內史?」
正在思索別事的林業綏停下摩挲公文的手,撩起眼皮掃視過去,冷冷開口:「明日命人前往孫府捉拿孫泰,先關押府獄,不必提審。」
他要瞧謝賢等人的反應,會不會開口保人。
裴爽不解,剛開口問為何,便見男子的貼身小廝匆匆趕來,叉手行禮道:「大爺,大奶奶已歸府,只是瞧著面色不虞。」
林業綏抬手撐眉,想起午時已過,早該是下值的時辰,放下正在看的公文,從圈椅中起身,吩咐小廝:「備車回府。」
人已要走出官署時,裴爽才反應過來男子的心不在焉為的是何,可重審孫酆之案的時機絕不能錯過,他拔腳跟隨上去,而後震驚在原處。
只見還未來得及關押的趙氏長女開口喊住男子,她伏地磕頭,動了動撕裂的嘴角,虛聲哽咽道:「多謝林內史讓我得以親報父仇。」
林業綏卻只是淡淡瞥了眼,一字未應,抬腳出了官署。
謝他作甚?
太.祖時,因秩序未恢復,故對此類案件大多採取理解寬容之態,還賜予其宅子和婚姻,可如今大治,已不允許私力救濟,否則眾人效仿,又要如何治理天下萬民。
她將死得很慘。
作者有話說:
Q:關於老夫人書香門第還能罵出這麼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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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正文有解釋,她自小被婆子帶大,繼室就證明門第不會比孫氏高,可能就和郭氏一樣出身旁支,她在這「混」世也待了很多年,不管是才情貴女還是挑事的婆子潑婦,她就沒有管不服的,而且這是在她特別生氣的情境下罵的。她忍辱這麼多年只為護著家族面子,結果到享福的時候,家族面子都要被人給揭了,兩個孫子和繼子也都死了,這意味著她辛辛苦苦熬到老,結果飯盆被人踢了。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讓人失去理智,怎麼還能顧及體面?且罵郭氏是私下,罵柳姨娘時,貴婦人都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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