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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卻並無多少詫異和興奮。
玉藻見到如此情況,犯起困惑來:「大奶奶,難道您不高興麼?」
別家升個五六官,家裡主母都恨不得要立馬去外頭走一圈。
寶因無奈作笑:「我已比你先知道了。」
動靜如此大,小廝喊過一輪,那廊下的鸚鵡又喊過一輪,她不想知道都難。
只是...
大理寺卿位列九卿,官服為紫,配金魚袋,且權力遠高於尚書省所屬的刑部,案件的處罰權皆在大理寺,刑部則不過是執行而已。
如此官職,向來重要。
她記得原是謝氏的一位族兄所任,自己與林業綏成親的第二日,這位族兄還參與了金殿會審。
寶因明眸暗下,細細想來,男子似乎早已知道會有此升遷,那時官家賞賜那籠螃蟹來時,她便起了要做金銀夾花平截帶去圍春草場的心思,為的自然是提提林氏身份,只是又恐太過招搖,畢竟這是三品官員才有的,官家賞賜已是額外的恩寵。
她也知道這恩寵不是平白受的,生怕壞了他在謀劃的事。
可當時他聽過自己的擔憂,只說到了那日,這籠螃蟹,他們自能消受的起。
玉藻見女子坐著不言,從旁提醒:「大奶奶,這麼大的喜事是不是也該過去?」
「你也說是喜事。」寶因回過神來,淺淺笑道,「府里既有如此大的喜事,我身為你們的大奶奶不得好好賞賜下去一番?」
林勉已逝,如今林府當家的自是綏大爺,升遷正三品乃大喜,正一品至正二品皆是加銜或勳爵,從二品乃是職官最高,正三品距此僅一步之遙。
故而東西兩府皆要開始報喜,賞賜下去。
玉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誰人不愛錢呢。
寶因只好合上在瞧的《晉書》,她順手將書放到几上,手掌輕輕落在上面:「去將李阿婆幾人叫來。」
瞧著玉藻離開的身影,女子視線微斜,朝正屋看去。
裴爽、七大王、謝興,鄭氏與謝氏皆成為他的手中棋,便連他自己也把自己當成了枚棋子,史書上那些兵不血刃的博弈不過於此,倒是一出好局。
...
李婆子等人來後,寶因仔細吩咐下去,包括各院主子以及下人的賞銀該如何,還額外給林衛鉚、林妙意、林卻意、林衛罹及林衛隺幾個哥姐兒都多添了一貫通寶。
便連王姨娘與周姨娘兩人也多給了些東西送去。
林勤與王氏雖搬出林府,另闢府,可到底還不算是分府,便是分了,也是叔父叔母,想了想後,還是給另送了東西。
逐一都吩咐完,確定沒有遺漏,她才讓李婆子幾人各自領命去辦。
沒多久,玉藻匆匆進來,附耳道:「大奶奶,有人來送禮了,嘴上名頭是來探望綏大爺的。」
昏迷半月不來探望,任命文書一下,倒是記起來了。
寶因蹙眉,卻是問道:「先前六娘叫人送來的那盒膏藥呢?」
玉藻尋來,遞去。
接過後,寶因旋開清涼膏,用指尖挑起小塊,抹在腕側,細細暈開,淡漠道:「對外便說是我病了吧。」
玉藻瞧女子這副模樣,覺得再這樣下去便是真該病了,想起以前在謝府也有這樣的時候,好在那張藥方子也叫她一起收拾來了:「我按以前的方子去抓些藥來?」
寶因放下藥罐,吁出口氣:「稍有不適便抓藥來喝,還真把我當藥罐子養了不成?」
「那我叫人去做些大奶奶你能吃下的。」
*
接下來兩日,各府都將禮品以探病的名義送來了長樂巷,可如今綏大爺重傷初醒,綏大奶奶也累病了,皆是對外拒客。
府里的小廝婆子不敢擅自做主,只有好聲好氣的回絕,不論是誰家的禮都不敢收下,便連綏大奶奶娘家姐妹送來的也是一律回了。
到了第三日,林府的三太太王氏過府來瞧,自家人不好再拒,這才由角門迎進了府。
王氏先去正屋看了林業綏,聊了幾句後,又沿著遊廊到了偏寢。
進屋便見穿著藕荷圓點印花交領衫和茶白暗花百褶裙的女子在坐床那邊兒,垂首擺弄著孔明鎖解悶。
寶因聞見耳畔細碎的腳步聲,抬頭去瞧,正要起身,王氏連忙擺手,走到女子身邊坐下,笑謔一聲:「你我還需起身來迎?」
「叔母已去瞧過爺了?」
「瞧過了。」王氏笑言,很快又擔憂道:「綏哥兒可是做了什麼事惹得你不高興了?」
寶因搖頭,放下手裡的玩物,在心中已想過男子要納妾或是已有什麼庶子庶女等所有可能後,才從容道:「爺能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
「那為何連著兩日都不過正屋去,可別說是你病了。」王氏知這人要拿什麼由頭來說,乾脆先開口拿話堵住女子的嘴,「你那貼身侍女都說與我聽了的,綏哥兒醒來當日你便沒去,也別怪去你那侍女,她到底也是擔心你。」
前幾日太原王氏旁支里的一個族妹生病了,因是遠嫁到了離建鄴不遠的郡縣裡,至親都不在身邊,她便去瞧了瞧,在那邊待了幾日。
聽到林府能主事的主子非傷即病,趕忙回來,回府知道這夫妻還未見過面,先是皺眉不悅,後從院裡婆子嘴中得知,她們綏大奶奶雖不曾進過正屋,但每日都要詢問好幾回綏大爺的傷情,關心體貼不少半分,這才放心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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