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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諒解不諒解,那是他該得的!」楊氏怒喝道,「要再敢做出這種事,乾脆死了才好,白白活著玷污家風。」
寶因心知楊氏是故作如此,左右只是幾句話,說說也掉不了身上的肉,可她不能將這話給默認了去,於是只好幫忙護了幾句。
楊氏果真喜上眉梢,如今事情也解決,舒展開眉頭,望著女子正在喝的湯水,關懷道:「這是在喝些什麼藥,聞著倒是沒什麼苦味。」
這話聽著就不懷什麼好意,心知肚明的事,偏要拆穿,連點體面都不想要。
侍立在旁的紅鳶也擔憂的看向女子,她雖是好心,卻找了麻煩。
「幾味安神的藥罷了。」寶因神色自若的將盞擱下在旁,囅然一笑,「昨夜回來後,屋裡這兩個丫頭只恐我因兕姐兒的事嚇得心神慌亂,再失了魂,丟了魄的。」
體味到什麼後,紅鳶也跟著接話:「昨夜的事要再來一回,不止是大奶奶被驚,我們也受不住了。」
楊氏臉色漸漸難看,隨意找了個藉口便走了。
坐在廊下聽了一耳朵的玉藻,高興地直接往屋內撲來:「不愧是我的好紅鳶,大奶奶的話一聽就明。」
「呸,又在說些胡話了,我可不是你的。」紅鳶已適應起這種主僕氛圍來,輕而易舉的接起話,瞧見女子有倦色,主動往內室去,「我進去守著大娘子,大奶奶也歇歇。」
說起歇息,走去收拾茶盞的玉藻將心裡那句腹誹之言隱晦說出口:「二太太...也是夠叫人累的。」
寶因笑著沒說話,人情交往便是如此,由不得心,總要知曉忍耐退讓,受不得已的委屈,心中還需所思萬千,小心做到周至。
她拾起素紈扇,貪著這點微涼,執扇的手同時也有一股重力往下墜,是腕間金鐲滑落至小臂所致。
不知天台觀的那隻仙鶴可還好。
作者有話說:
明天(22號)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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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處】宋·朱熹《中庸集注》 :「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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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喪訊
用過早食, 王氏在屋內翻找半刻後,拿上芙蓉通風蜜膏,沒有攜奴呼婢,獨自一人, 頗為閒適的往西府去了。
小廝都是認得這位三太太的, 什麼話也沒問, 反是阿諛了幾句, 再畢恭畢敬的開門讓人進府去了。
雖然搬了出去,可還是被當成府里的正經主子看待, 王氏心裡自是高興的,進了邊門後, 滿面春風的穿過外宅, 再由二門入內宅。
西行路過花紅柳綠, 怪石流水,岸芷汀蘭。
王氏忽止住,側過身子, 隱在柳條後, 瞧著遠處水邊平灘, 那立著有兩人。
她細細琢磨著,憑著從前的印象認了出來, 稍老的那個是管西府蔬果的朱婆子, 年輕的那個是負責分揀東府各院蔬果的綠葒。
「她是主子,萬事不知,萬事不聽, 坐著伸手張嘴, 哪兒不痛快了, 便只管打罵。」綠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那兒訴著苦,「那又是我的錯麼?我不是那結果的樹,也不是那管風雨雷電的老天爺,說什麼我也要走李秀的路了。」
這等冠履倒易的話,使得旁邊原還在寬慰她的婆子不由嗔了眼:「可仔細管著你這張嘴,既曉得我們是侍奉府里主子的,便也要明白挨得就是這份罵,主子對你好些,還真以為自個兒是個人了。」
「我是賤骨頭侍奉人的,那也不是任人踐踏的。」她們都是下.賤人,不幫著不說,見婆子還維護起人來,綠葒心中更覺鬱悶,自己拿帕子擦去眼淚,「大奶奶有孕時,極愛食酸,有回天熱,果都掉樹了,只送了兩籮來,又得分去各院,大奶奶那次沒能吃多少,吐得嘔肝吐膽的,知曉其中緣由,反還來體諒我們。」
說起這事,朱婆子也是一聲嘆氣,同是主子,出身不同,涵養不同,待人的法子也是天上地下,一個把她們當人看,一個往死里磋磨。
她也心疼起眼前的人,還有些自尊沒被磨掉:「這事到底麻煩,你我都是做不得主的,先去與大奶奶說了再想剩下的。」
綠葒點頭,蹲下去在水中洗著帕子,不再說話。
王氏聽了兩句,很快便悟出來說的是哪個主子,她不願惹這腥臊,另擇路去了微明院。
因臨近端陽,惡月惡日,熱氣開始毒辣起來,她進去時,院子裡的侍女都趁著這會兒天還涼,拿艾草和胡蒜編織著避瘟鬼和五毒的東西。
寶因立在階上,貌甚閒暇,垂眸帶笑,看這幾個丫頭在用多出來的菖蒲葉折花鳥魚蟲。
瞧著門楣,穿過遊廊而來的王氏高聲道:「明兒才是端陽,怎麼就掛起來了?」
「我明兒想去天台觀做些法事,正好空閒,乾脆先懸掛起來,指不定就有些五毒提前來了。」寶因疑惑看去,見是婦人,眉目舒展,玩笑兩句,又言,「叔母可是有事找我?」
這話提醒了王氏,她走上前,把懷裡的東西遞過去:「前幾日你不是說每逢炎夏,嗓子就會發緊,我這不給你拿芙蓉通風蜜膏來了。」
寶因接過,端量幾眼,笑了笑:「喊個侍女也就行了,叔母怎麼還親自給我送來,倒讓我受不起了。」
「我出來消消食,順道給你送罷了。」聽不慣女子後半句話的王氏努嘴嗔了眼,轉瞬又細心囑咐,「要食便舀一點出來,用熱水調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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