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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水鳴反應過來了,連忙用獸化的手臂抓住觸手細長的尾端,而粗壯的根部根部比他兩條大腿還粗。
這樣粗大觸手的力道不是一般畸變者能抗衡的,不稍一會兒,水鳴就掀翻砸向對面的岩壁,悶哼一聲。
手電摔在地上,頂上巨大的觸手影子跟著晃了一晃。
眼看著觸手尖就要懟進水鳴的口腔,霍延己及時拔出射中觸手根部的長匕首,狠狠劃下!
像是感受到疼痛,空中的觸手僵直兩秒後,徑直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塵土。
「咳咳,咳……」水鳴捂住嘴,看向地上瑟縮的觸手斷肢,驚駭道,「怎麼會這麼大?」
百分之八十的軍人都進過裂縫,但最多只下達過地下五百米,為了取一些裂縫專有基因。
好幾年前水鳴就帶隊來過二號裂縫,可他見過最大的觸手根部,也只有他的小腿粗而已。
霍延己冷靜地擦著匕首表面,道:「做好心理準備,越往下,可能遇見的觸手就越大。」
這支觸手像是長在岩壁里,看不出它根部的來源,被切斷的表面正滋滋地冒著類似血液的黑紫色液體——
這就是研究所需要的野生污染基因,經過一系列處理後,將其污染性減弱到一定數值,就可以為人使用了。
但即便被切斷了,也並不意味著這根觸手瀕臨死去,它會在短短几個月內,滋長出新的觸手身體。
水鳴至今難以理解:「它到底算動物還是植物?」
動物不會長在土裡,但說它是植物又很勉強,觸手主要組成是皮和肉還有液體,和人類類似,只是沒有骨骼。
它的根部到底怎麼在堅硬的岩壁里生存,營養又從哪裡攝入?
這些都是未解之謎。
「真想知道?」
「……」
日,不會又是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吧?感覺還是別知道的好。
水鳴慫道:「您還是讓我做個糊塗人吧。」
岩洞傳出一道淡淡的嗤笑,伴著迴響。
身後的染真仍然不忘本職工作,盡心盡力地記錄看見的一切,儘可能保證意識清醒。
「越往下,觸手的攻擊性就越弱。」霍延己提醒道,「它們與地表的被污染生物有本質區別,攻擊誘因主要是噪音和強光刺激——所以安靜點。」
染真點點頭:「明白。」
這些水鳴還是知道的,所以以往來取污染基因的隊伍戴的都是夜視儀,防止強光刺激到周圍觸手。
有了剛剛的教訓,水鳴現在格外謹慎。
他們腳下一直都只有一條路,不論是往上還是往下都沒得選。
「呼……」
像是風聲。
可他們在裂縫兩千米的位置,怎麼會有風?
水鳴仔細聆聽,低聲道:「長官……好像是人的呼吸聲。」
霍延己示意繼續向前。
岩洞越來越窄,繞了大概二十米後,不遠處的地上趴著一個眼熟的人。
染真一眼認了出來:「是社區的那個男醫生。」
和他同時說話的還有霍延己,聲音很低:「別動,別說話,提燈換左手拿著。」
染真愣了一下,僵硬照做,這時他才注意到,頭頂隱約有兩道淡淡的粗影。
「繞開腳下的乳石,往前走。」
染真咽了下喉嚨,慢慢地往前,餘光里,嵌在岩壁里的觸手正在緩緩探頭,柔韌的觸手尖卷了個彎兒,似乎在找噪音來源。
走到十幾米之外,染真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有餘悸。
而他左側的霍延己仿佛無事發生,已經走到醫生旁邊檢查情況了。
水鳴抬頭道:「腹部被乳石刺穿了,應該避開了腸子與內臟,出血量不是特別大,他自己也做了緊急包紮處理。」
他們現在裂縫底部內側,摔是不可能摔到這裡的,只能是醫生自己走過來的。
水鳴看過社區居民的名單,知道這個男人是阿芹的父親。
他試圖將其叫醒:「醫生,醫生?」
過了會兒,醫生緩緩睜眼,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遲疑道:「這是哪兒?」
霍延己眸色微動,道:「這裡是二號裂縫,你從哪裡過來的?」
醫生甩甩腦子,指了個方向:「那,那邊,阿芹,阿芹也在……」
水鳴連忙問:「她還活著嗎?除了他還有沒有別人?」
醫生點頭:「活著的,還有別人。」
水鳴聞言並沒有喜悅,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他看向霍延己:「長官,阿芹坐在倒數第二輛車上,如果這輛車都掉了下來,那我們車隊可能無一倖免。」
霍延己顯然早預料到了,表情沒有絲毫意外。
「有話直說。」
欲言又止的水鳴咬咬牙,道:「我們總共十四輛車,十輛車是利昂副官留下的,駕駛員不僅被換了人,路上還遇到了爆炸,這不可能是巧合。」
霍延己投來冷淡的一瞥:「你是在指控,霍將眠上將意圖謀殺我?」
水鳴不說話了。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那份意圖不明的名單,霍將眠上將對總督的執著,而且明明早就知道總督的所在地,卻為了持續折磨仇人,而一直不剿滅這裡……
從一個旁觀者來看,當年薄青的遭遇確實很慘烈,但近十年期間,那些被總督折磨而死的男孩們難道不可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