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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一群靠嘴吃飯的老東西。
霍延己無動於衷:「副議長要是懷疑我沒有盡忠職守,不妨下去查問——支援三天內,我與無關人士待在一起的時間沒有超過兩小時。」
「我們當然會查問清楚。」蘭斯咄咄逼人,不願放棄,「但請問,霍中將為什麼要親自把一個無關人士從主城帶到七區來?」
霍延己依舊從容:「幾位來之前應該查過了,他是一名新入城的居民,彼時我對他身份暫時抱有懷疑,帶在身邊監督而已。」
「需要中將親自監督?」
「這麼久了,我以為議庭早該明白我的作風——在有餘力的情況下,任何事我都願意親力親為。」
「這麼危急的支援,中將也還有餘力嗎?」
「所以啊——」林書易微微一笑,接過話,「進城後延己就把那名少年交由下屬監督了,不過最後發現是他多慮了,對方沒什麼問題,還幫忙救了不少人。」
「……」蘭斯臉色沉了沉,沒話說。
林書易對霍延己的稱呼已經表明了立場。
他是軍區的『老人』了,得罪他可比得罪霍延己嚴重得多。
戈德給了蘭斯一個眼神,後者微不可聞地哼了聲。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陰霾散了些。
唯一的女議員打起圓場:「我們也是為了求證事實,才大老遠跑一趟,因為霍中將前幾年的言行,我們至今都有收到民眾的投訴信。」
范妮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還是希望中將以後謹言慎行,議庭十分看中你的能力,但我們再怎麼看中也不能違背民心……」
言下之意,就是投訴信再多點,他們就要對霍延己做出相應的處理了。
……
一陣暗濤洶湧、夾槍帶棒後,會議總算結束了。
最高議庭的人先走一步,其他無關人士也都陸陸續續離開。
默菲爾沖林書易行了個禮,熟稔道:「雖然很想和老師坐下來聚一聚,但五區情況也實在不太好,我得連夜趕回去。」
林書易頷首,看著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學生,總算露出了真心的笑意:「辛苦了。」
默菲爾退了出去:「應該的。」
會議廳瞬間只剩下了三個人。
「你在軍區坐得太穩了,他們掰不動,就開始玩輿論戰,可勁抹黑。」諾曼揉揉太陽穴,有些心累,「還是因為前些年你說的那些關於畸變者的言論……他們才把矛頭對準了你。」
霍延己並不在意:「年少輕狂。」
「一晃十年過去了啊,延己都三十多了。」林書易長笑一聲,「你說年少輕狂這四個字,總讓我覺得不真實。」
霍延己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唇。
諾曼看看霍延己,無奈地搖搖頭,一語道破:「說什麼年少輕狂,你現在不還是那麼覺得?」
只是十年過去,不再事事都急於扭轉,心思藏得更深了而已。
霍延己隨意地嗯了聲:「至死年少。」
林書易起身,嘖了聲:「戀愛了就是不一樣,確實學會說笑了。」
諾曼一愣,雖然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但他壓根沒當回事。
聽著林書易的話,他才琢磨地問:「真有人了?玩玩還是打算定下來?」
「沒有的事。」霍延己也起身,看了眼時間淡道,「勞煩您把主城近十年撥給七區的居民名單發我一份。」
諾曼一愣:「你要這個幹什麼?別理議員他們說的,我區本來就以農業發展為主,要年輕人過來也是浪費。」
如今的人類社會沒有多餘的資源養閒人,但人總是會老的,主城把這些人分散到其它不以擴張為主的安全區,剛好能填補農業工作職位的空缺。
霍延己道:「是想查點別的東西,等確認了再告訴您。」
他轉身離開,沒給諾曼回絕的機會。
林書易也沒問他要查什麼,兩人一前一後往洗手間走去。
剛到轉角的走廊,他們就聽到洗手台那邊傳來一聲嗤笑,是蘭斯議員的聲音。
「——怕什麼,林書易還能有幾年好活?」
林書易臉色不變,嘴角依舊噙著笑。
不過緊接著,一道女聲傳來:「議員先生有空操心別人的壽命,不如先保護好自己。這路途遙遠長途奔波的,萬一遇到護衛隊對付不了的怪物,或者廢墟那些人聞聲而來,恐怕容易小命不保。」
林書易噗嗤一聲笑了,得意地看向霍延己:「不愧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學生,夠剛。」
默菲爾和衛藍同齡,都是近十年以來非常優秀的年輕一代。不過同樣作為女性,她的性格與衛藍截然不同,熱烈又坦蕩。
曾有人記者採訪過,為什麼放著地下城的『安逸』生活不要,非來地上參與打打殺殺?
她懟得很直白:「安逸?那不過是女性不得不為之的犧牲。我承認人類繁衍的重要性,但也不希望後人回顧這段歷史,把女人的犧牲稱之為安逸的享受,而功績史上只能看到男人的名字。」
……
默菲爾這通明晃晃的威脅,把蘭斯懟噎住了,半天說不出話。
聽到默菲爾的腳步聲,林書易收斂了下表情,擺出嚴肅的姿態。
冷不丁對上他視線的默菲爾愣了一下,林書易沉聲說:「我是不是叮囑過你,過剛易折?我看你是一點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