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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朝著他們計劃的進行,霍將眠在二號裂縫肯定收到了消息,卻沒有任何動靜。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兄弟倆關係一般,說不定對方下台還會幸災樂禍。
但軍區軍官、以及霍延己手下的執行官都沒有任何動作,這就有些奇怪了。
朱利恩安撫道:「霍延己上任才幾年?監管執行官還沒怎麼換過任,基本都是老赫爾曼的親信。」
「是有點不同尋常。」宗姆大步推開審訊房旁邊的監控室門,「得儘快把這事敲定,不能再讓輿論發酵了。」
眾人隔著監控玻璃看著審訊室里的霍延己,雖然已經過去一周,霍延己依舊眉目冷淡,從容鎮定,絲毫不顯狼狽姿態。
范妮冷哼一聲:「我們在外面焦頭爛額的,他倒是吃好喝好屁事沒有。」
話音剛落,霍延己就隔著玻璃,投來一記冰冷的眼神。
范妮一驚,下意識退了一步。
隨後又意識到這玻璃是單向的,霍延己不可能看見,也不可能聽到她說什麼。
宗姆整理了下外套,深吸一口氣後,在范妮的陪同下進了審訊室。
哪怕都清楚罪名是無中生有,哪怕霍延己不可能認罪,流程也還是要走的,省得後人追究起來留下詬病。
拉開椅子坐下,站在一旁的記錄官打開錄像,宗姆與霍延己對視良久。
宗姆半真半假道:「還記得你晉升少將時,是我親手給你頒發的勳章。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我們當初都沒想到吧。」
霍延己淡淡回答:「是嗎?我倒是想到了。」
宗姆一頓,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不過一秒,他就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緒,恢復了一名議長該有的姿態,高高在上,道:「原來你那麼多年前就有虐殺畸變者的傾向了?」
被刻意曲解話中的意思,霍延己也沒生氣,他瞥了眼桌上的文件:「就靠這些東西,想給我定罪?」
宗姆往後一靠,沉聲道:「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什麼?」
「早期我也做過審訊官,這些都算間接證據吧。」霍延己掀起眼皮,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是照片拍到我了,還是視頻里錄到了我的聲音?」
范妮拍了下桌子:「這些照片和視頻都是你自己留下的戰利品,當然不會出現你本人,但它們從你的辦公室和電腦里搜出來,這就是最大的證據!」
最高執行官的電腦需要身份卡刷開,除了霍延己自己,就只有老赫爾曼有權限了。
這是第一任最高執行官留下的傳統,保留上一任十年權限,以監督繼任者確保他盡忠職守。
霍延己無意提老赫爾曼的名字,垂眸不言。
范妮問:「無話可說了嗎?」
霍延己淡道:「如果只有這些間接證據,各位還是打道回府吧。」
聞言,宗姆反而放鬆地靠上椅背,扯出一抹笑容,揚揚手道:「把受害者帶進來。」
霍延己眉頭微動。
過了會兒,兩個清秀的男人被帶了進來,一個是高級畸變者,外貌無異,一個是低級畸變者,頭上長滿紅色蘑菇。
他們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露在外部的皮膚全是鮮紅的傷疤,像是燙的。
「這是從你手下僥倖逃脫的受害者。」
宗姆往後瞥了一眼,道:「看清楚了,是不是他對你們施暴?」
兩人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又快速低下:「有、有點像。」
霍延己眸色微動。
誣陷他虐殺畸變者應該是發現他沒有死於爆炸,隨後才策劃的陰謀。但看這兩人手臂上的燙傷與鞭傷,應該有二十天以上了。
他們眼裡的恐懼不是裝的,兩隻腳無所適從地蜷縮在一起,雙手死死攥住衣角,肩膀有輕微的顫慄,都不敢與他對視。
他們真的被虐待過,在不久之前。
宗姆問:「什麼叫有點像?」
其中一個受害人囁喏半天,說:「他當時戴著面具,不過我們看到、看到……」
范妮追問:「看到了什麼?」
「……看到他肩上有一道槍傷。」
霍延己唇邊最後一抹冰涼的笑意也消失了,眼底一片冷淡。
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場暴亂。
「噗嗤——」
這是狙擊子彈穿過肩膀血肉的聲音。
周圍一片混亂,士兵想要護著霍延己離開,卻被他吩咐去疏散居民。他拔出手槍,在瞬息之間對準遠處樓頂回了一槍,槍響的那一霎那,周圍人群有道聲音清晰地響在耳邊:「那位勇士打歪了,真可惜啊……」
宗姆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我沒記錯的話,你五年前肩上受過一次槍傷吧?」
霍延己回神,淡漠地看了他們。
良久,還是淡淡提醒道:「罪名究竟存不存在你們心裡清楚——不過你們本以為我會死在那場爆炸里,根本沒策劃這場幼稚的誣陷吧?但這兩個人的傷至少有二十多天了,還這麼巧,虐待他們的人肩上也有一道疤痕。」
范妮還沒反應過來:「因為他們……」
她想說這兩個人是在做假證詞,但突然意識到有錄像,倏地閉嘴。
宗姆回頭看了一眼兩位『受害人』,只是在撒謊做假證詞的話,他們的演技確實太好了些。
他關掉監控和錄像,沉沉道:「這兩個受害者是赫爾曼找來的,如果他們沒撒謊,也只能說明老赫很久之前就想陷害你拉你下台了——你做人做得挺失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