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詩薇只能寄希望於霍延己別計較她把小甜心帶來了這種地方。
側面的通道傳來一串腳步聲,桑覺偏頭看去,是科林。
科林沉聲道:「長官,另外幾個擂台確認過了,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嗯。」
刀疤臉低著頭,軍靴踩在地面,發出「嗒、嗒」的聲音,與他緊張慢放的心跳逐步重合。最終,那雙軍靴停在了他眼前。
居民對霍延己的懼怕已經深入骨髓,以至於那一霎那,他下意識緊閉眼睛,臉上閃過濃濃的不甘。
但他只等來了一個問題:「山弘城在哪?」
刀疤臉大腦空白了一瞬,猛鬆一口氣——霍延己不是特意來找拳場麻煩的。
他下意識回答:「我怎麼知道……」
與『小情人』說話時的平淡不同,此刻霍延己的聲音只剩冰冷,像寒譚里的水:「想清楚再說。」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刀疤臉扯了扯嘴角,「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山哥手下一個賺錢工具,哪有資格知道他的行蹤……」
狡辯的聲音戛然而止。
冰冷的槍口頂上他的腦門,霍延己扣上扳機,道:「在擂台上死於你手下的人有多少——足夠我擊斃你嗎?」
刀疤臉閉了閉眼,咬牙道:「出賣山哥我會死得更慘,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來得痛快!」
霍延己收了槍,淡淡道:「勇氣可嘉。」
「科林,把其他人押上去。」
「是。」
科林招招手,身後的監管者依次將人銬上手銬押走。這些人反而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霍延己直接處理他們,怎麼都好。
有人不認識桑覺,以為也是犯人之一,直直朝他走來。桑覺後退一小步,不給碰:「我是霍延己的私人犯人,你們不可以抓我。」
科林本來沒注意,一聽這聲音頓時認了出來。他示意監管者退開,上前問:「桑覺?你怎麼也在這裡?」
桑覺說:「我和同事來找人。」
科林知道桑覺工作的事,他低聲問:「那怎麼被銬上了?你犯什麼法了?」
桑覺老實道:「己……犯了中將的私人法。」
科林嘴角一陣抽搐,他拉開桑覺,聲音壓得極低,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長官脖子是你咬的嗎?」
桑覺嗯吶了聲。
科林憐憫道:「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但還是得下嘴輕點,感染就麻煩了。」
桑覺疑惑道:「我沒有不好受。」
那就是太快樂了,控制不住。
科林一臉菜色:「這你就不用告訴我了,總之你還是得注意點,這不是能開玩笑的小事知道嗎?長官要是出事了,你也會被別人生吞活剝。」
他不敢去勸霍延己,只能來絮叨桑覺。
前幾天還在心裡幸災樂禍長官單相思,結果這麼快就吃到手了。
桑覺想了想:「好吧,那我下次輕一點。」
如果有下次的話。
霍延己的喉結咬著很舒服,如果每晚睡覺的時候都能叼著磨牙就好了。
不稍片刻,周圍參與賭拳的人被盡數押走,台上那位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也被抬了下去。
只有刀疤臉還跪在原地,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霍延己一腳踹在他身上,「砰」得一聲,手臂隨著身體砸在地上,硬底的軍靴碾著小拇指,十指連心,渾身都揪著疼。
「啊啊啊啊啊——!!」
霍延己眉眼間儘是冰冷:「也許出賣他你會死得更慘,但你不說,現在就會很慘。」
「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刀疤臉痛得蜷縮成一團,「但我可以,可以帶你去他的秘密辦公室!!」
半晌,霍延己鬆開腳尖,示意下屬把刀疤攙起來。
詩薇咬咬牙,喊道:「等等!」
霍延己瞥了她一眼。
詩薇彎腰請求道:「長官,我能問他幾個問題嗎,拜託了。」
走過來的桑覺扯了下霍延己的衣角。
霍延己頷首:「三分鐘。」
詩薇上前幾步,盯著刀疤的眼睛:「你們這有一個叫巴比的畸變者拳擊手嗎?」
刀疤臉捂著已經骨裂的手指,渾身一僵。
詩薇瞬間明白這裡面確實有問題,連忙追問:「巴比怎麼死的?」
「擂台上,我打死的。」刀疤手指輕顫,「三天前他和我簽了生死協議。」
刀疤臉也是個低級畸變者,不過他的畸變特徵不明顯,但如果仔細看他的腦袋就會發現,頭髮之下,全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肉瘤,叫人頭皮發麻。
詩薇逼問道:「他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刀疤臉這次僵了很久:「……山哥逼著他簽的協議,然後叫我在擂台上殺了他。」
詩薇神經一緊:「為什麼?理由呢?」
「具體理由我真的不清楚,只是聽命辦事。」
骨裂的疼痛逐漸麻木了,既然都說到這了,刀疤乾脆一骨碌倒出來:「不過前段時間他突然開始揮霍無度,我問他是不是不想活了要在死之前把錢花完……他說他看到了一個秘密,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都不愁了……我猜他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有人殺他滅口吧……哈。」
要命的刺痛從指尖蔓延至心臟。
刀疤臉低著頭,沒去看霍延己,眼裡閃過一絲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