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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他好像醒了!」
「這么小一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我……」
「嘖,你先打贏了再說吧!」
桑覺頭疼得厲害,亂糟糟的聲音在他腦子裡竄,鼻尖縈繞著一股臭熏熏的氣息。
「吵死了。」
「……」全場哄堂大笑,「還是個小辣椒呢!」
桑覺撐起身體,帶動了一陣鐵鏈的聲音,低頭一看,才發現腳踝被鐵鏈鎖著,冰冷的質感引得皮膚一陣瑟縮。
他正深處一個封閉的地下比武場,場地約莫七八十平米,兩個教室那麼大,站滿了戴著白色面具的雄性人類。
他們高舉雙手,吹著口哨,更多人只穿著薄薄的白色背心,濃郁的汗臭味幾乎要把桑覺熏暈過去。
戴著黑色面具的主持人高呼道:「老規矩,贏者博得美人歸——哪兩位先來!?」
「我來!看我怎麼把你們干趴下!」一個肌肉鼓鼓囊囊的男人走上台。
「另一位呢?」
「我!」武台另一邊走上來一個旗鼓相當的壯漢。
打鬥開始前,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眼桑覺,眼裡都透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桑覺:「……」
雄性多的地方,春天的氣息也就特別濃郁——這些都是想帶他回家交配的人。
這沒什麼,自然界的雄性多數靠著鬥毆或比美取勝獲得雌性的青睞。
問題在於,桑覺暫時不想求偶,並且他的本體是只惡龍,雄性惡龍!這些人身上還都散著他不喜歡的臭氣。
小惡龍捏捏鼻子,不愛洗澡的雄性是不配得到求偶權的。
「干他丫的!!」
武台上的兩人打得難捨難分,拳拳到肉,他們下手都狠極了,專挑致命的地方,一抓住機會就試圖別住對方的大小腿,腰腹,乃至整個身體,直到把對方狠狠掄在地上,砸出「轟」的聲響。
「這肌肉白長了?絞死他!」
「行不行啊,不行讓我上!」
「打不過就別浪費時間了,趕緊下來!!」
激昂的人群里,一個穿著整齊的男人始終直勾勾地盯著桑覺。
他和主持人一樣,戴著黑色面具,應該是武台的主辦方,灰色瞳孔裝著滿滿的欲望。見桑覺看過來,男人舔了舔乾澀的嘴角,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我後悔了。
桑覺隔著混亂嘈雜的人群,在男人身上嗅出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就是這個混蛋把他抓到這裡來的!
一天前,桑覺剛從休眠艙里甦醒。
飛行器穿過了這顆星球的大氣層,沒成想在降落至兩千米高空時,一道雷電直直劈中飛行器,為避免機毀人忙,飛行器的緊急避險程序直接把他彈飛了出去。
桑覺摔在一片廢墟中,意識消散之前,只見幾個戴著黑色面具的人類朝他走來,其中一個人給他扎了一針,導致他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武台就要分出勝負了。
後上台的男人被前者死死扼住脖子,臉憋得通紅,眼睛充血,卻一副寧死不認輸的架勢。
桑覺面無表情地看戲,剛醒過來,他還需要時間恢復體力。
嫌坐在地上太累,他還托住了下顎,顯得又乖又淡定。
他不是特別明白,自己作為一隻雄性惡龍,這些人帶他回家又沒法交/配,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
思來想去,桑覺得出了一個結論——可能是災難導致這個星球的人類智商下降了,分不清雌雄。
沒錯,就是這樣。
壯漢真的快被勒死了,但很遺憾,主持人叫了停。
他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而沒人關注戰敗者,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高舉拳頭歡呼的勝利者身上:「不服來干!!」
「贏家1號獲得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下一對誰來!?」
「我試試!」男人脫掉外套,跳上武台。
「好!那麼誰來對戰?」
「我。」一道輕靈的少年音色響在眾人耳邊。
主持人環顧一圈,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這次比賽的獎品——被鐵鏈鎖著的漂亮少年。
少年天真道:「想帶我回家,不應該先和我打嗎?」
「……」
「哈哈哈哈哈哈!這次的小東西真有意思!」
主持人走到桑覺面前,蹲下嗤笑道:「小傢伙,他們一拳下去你可能就沒了。想打架的話,不防等決勝者出現,回床上好好打——啊!!!」
桑覺絞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擰,骨骼發出承受不住的咯吱聲。
「疼疼——鬆開啊!!」
桑覺依舊是那副純真的表情,但下手一點都不仁慈,他揪住主持人的頭髮,狠狠砸向地面,一下比一下重,直到血液浸透地毯才鬆手。
主持人癱在地上,幾乎沒了氣息。
台下看客們頓時安靜了,有人竊竊私語:「日!別是抓了個畸變者回來?」
「不可能!之前測過這小東西的污染指數,是普通人沒錯。」
「他一看就是沒練過的,不是畸變者能做到把人掄著砸?」
桑覺扯出主持人腰間鑰匙解開鐵鏈,還順手牽羊套上了主持人的外套,裹住衣衫襤褸的自己。
他赤著腳,一步一步走下台。
「有人想和我打嗎?」桑覺歪頭,「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沒摸清情況,一時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