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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卡爾被他的用詞逗樂了:「你也說了,他們是發情的雄性,有時候就和動物沒差,只受下半身驅使。」
「我就沒有,只受,下半身驅使……」
桑覺說的斷斷續續,頭越來越暈,徹底忘記了還要租房子的事。
他要雙手托著腮,腦袋才不至於磕在吧檯上:「我不喜歡他們。」
老卡爾逗他:「那你喜歡霍延己嗎?」
桑覺不說話了,清透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酒杯,半天才說:「他很香。」
「香?」老卡爾噗嗤樂了,「他堂堂一個中將難道還噴香水?」
桑覺:「不是香水的香、是體香。」
老卡爾不信:「一個大男人沒汗臭味就不錯了,還香?」
喝醉的桑覺很固執:「他真的很香……想吃掉,啊嗚一口,吃掉。」
老卡爾自動理解成了其他意思,豎起大拇指:「勇氣可嘉。」
桑覺喝掉最後一點酒,腦袋徹底沉在了桌上。
桌面冰涼涼的,很舒服……霍延己也冰涼涼的。
「嗚——」
「嗚——」
好吵呀。
桑覺換了半邊臉貼著桌子,但嘈雜的聲音仍在繼續。
他迷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八點多,喝酒的傭兵基本散了,老卡爾正在收拾殘局。
「嗚——」
桑覺尋著聲音走出門外,身體搖搖晃晃。
發出急促尖銳聲響的是街道的警報器,代表危險的紅燈瘋狂閃爍,冰冷的廣播響徹全城:「二級警報已開啟,全城戒嚴,請所有居民即刻返回家中,緊閉門窗,不要外出。」
「——請所有居民即刻返回家中,緊閉門窗,不要外出。」
一簇艷紅的煙火炸響在高空,夜空瞬間絢爛。
「是信號彈,通知周邊人員儘快回城……」老卡爾看向歐文之前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希望他還沒走遠,不然我的酒錢可找不到人要了。」
桑覺打了個酒嗝:「他剛剛,剛剛出去……應該沒走遠。」
「就怕他不想回來。」老卡爾麻利地收起桌子,「你也快回家吧小傢伙,關上門窗,不要外出。」
「我……沒有家。」桑覺抬頭指著天空,「我家在那顆星星上!」
老卡爾疑惑道:「酒還沒醒?五度不到的果酒能醉這麼久?」
桑覺蹲下身,自言自語道:「我的家很遠,要好多年才能回去。」
老卡爾無奈:「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桑覺突然沒了聲,只能看見嘴裡嘀咕著什麼。
靠近了老卡爾才聽清楚:「我的監護人不要我了……她要我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拯救世界,我不知道,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得去……「
「她不要我了。」桑覺一直咕噥著這句話。
第10章 尾巴(已修)
老卡爾皺眉,跟家裡人吵架了?
遙望四周,本來就快到宵禁時間了,加上突如其來的二級警報,街道瞬間清空,黑漆漆一片,空無一人。
「算了,你跟我走。」
小傢伙醉醺醺的,放任不管的話,不是被人撿屍就是被監管者抓進監獄。
老卡爾用大鐵鏈子鎖住酒館的門,走進後面的小巷子:「跟上,別走丟了。」
桑覺踩著老卡爾的影子,晃來晃去:「你和歐文是朋友嗎?」
「算是吧,不是所有普通人都不喜歡畸變者。」老卡爾在前面帶路,「確實有部分人畸變後有點沒人性……但總體還不錯,他們在保護我們。」
惡龍的腦瓜裝滿疑惑:「為什麼說他不想回來呢……」
「他有個很鐵的兄弟,叫喬恩,出城一個半月了還沒回來。」老卡爾微嘆,「他們關係很鐵,他想出去把喬恩找回來。」
「城裡發出二級警報,大概率是某個畸變物種要來襲,不知道要封禁多久,他越晚出去,找到喬恩的希望就越小,所以大概率不會回來。」
桑覺噢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
老卡爾的家在一棟黑漆漆的大樓里,十三層,家裡堆得滿滿當當,柜子和桌上都擺滿了酒,看起來亂,其實很有條理,也很有生活氣息。
「隨便坐,茶几有糖果。但柜子和桌上的酒別亂動,那些可都是珍品。」
老卡爾仔細地關好門窗,確定沒有遺漏才走進房間,拿出一把剃鬚刀颳起了鬍子。
桑覺滿腦子都是剃鬚刀的嗡嗡嗡……尾椎有點癢。
「好了小傢伙,你可以不回家,但必須聯繫家裡報個平安。」
雖然昨晚目睹過桑覺手撕類人污染物的那一幕,但細胳膊細腿的桑覺在老卡爾眼裡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
等等,垂在小傢伙身後的是什麼東西???
老卡爾皺眉:「你是個畸變者啊?」
他都沒注意到,桑覺的屁股後面什麼時候冒出一條細長的龍尾,布滿冰冷的鱗片,但配合著桑覺的臉,並不給人威脅感,反而精緻又漂亮。
尾巴還挺柔韌,這會兒正倒鉤成了問號。
「我、我是畸變者?」桑覺的腦子被酒精迷得不會轉了,呆呆反問。
換作任何一個人隱瞞畸變者的身份跟自己回家,老卡爾都會覺得對方是別有圖謀。
根據多年前擬定的《畸變者守則》,普通人對過分靠近的畸變者擁有自衛權,畸變者也有義務自覺與普通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