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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蘭亭離開之後,馮家就找來醫生給馮知善處理傷口。
不知道當時在臥室發生了什麼意外,馮知善的手被打碎的玻璃劃傷好長一條,血流了不少,處理之後醫生也說要留疤。
宋小小全程都精神緊張,仿佛恨不得當場以身替代,看著馮知善的手,她眼淚就沒停過。
聽醫生說會留疤,更是哭得差點暈過去。
等處理結束後,宋小小就盯著馮知善的手出神,表情像是傷心過度,後來兩人一起回了房間。
馮家夫婦見蘭亭走了,心中六神無主,但今夜馮總沒有做夢,他們心中也稍稍放鬆了警惕。
直到天亮後,馮知善一睡不醒。
最開始是家裡的傭人叫他們吃飯,而馮知善房間裡沒有絲毫反應,等馮家夫婦得知傭人叫了半天,都沒人應答的時候,用鑰匙打開門,卻發現馮知善在床上人事不省。
而宋小小早已不見蹤影。
說完這些後,馮總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歲:「知善現在躺在醫院,無論怎麼都醒不過來,經醫院判定,說他現在無限接近於植物人……」
馮夫人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忍不住看著蘭亭道:「蘭老闆,你救救知善吧!」
蘭亭沒接茬,而是抬眸問:「宋小小不見了?」
馮總連連點頭:「沒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早上就不見人影……估計是知善突然昏迷,她怕擔責任,所以就跑了。」
他問:「蘭老闆為什麼突然提起她?」
對面的青年倚靠在沙發靠背上,不答反問:「你知道有種鬼,死前失去了自己的肢體,死後怨念太深,則會通過各種手段,去奪取他人的肢體為己用嗎?」
馮總一愣。
蘭亭的話讓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夢,他兒子在夢裡失去的,不正是四肢嗎?
他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表情驚惶不安:「知善是被這個鬼搶了四肢?怎麼辦,這怎麼辦?」
「可、可他看起來身體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啊!」馮總焦急地詢問。
「當然沒問題,」蘭亭抬眼:「因為它奪取的是魂魄,偷走別人魂魄的四肢,再跟自己融合,之後憑藉四肢跟肉.身的聯繫,順理成章地鳩占鵲巢——當你的』兒子』。」
「這個整個過程,對方反而會護著你兒子的身體,不讓他受到傷害——擅自毀壞,它可是會生氣的。」
蘭亭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幽暗,聽得人莫名起雞皮疙瘩。
馮總和他夫人後背驚出一身冷汗,顫巍巍道:「生氣……知善昨天手受了傷,它生氣了,所以要讓知善死嗎?」
面對詢問,蘭亭淡淡道:「那倒不是。」
「它只不過是帶著馮知善被吞掉的部分魂魄離開了,而魂魄離得太遠,肉.身就陷入了假死狀態,也就是醫學上俗稱的植物人。」
「離開……離開!」馮夫人驚覺過來:「是宋小小!」
一旦察覺到重點,之前發生的所有細節都浮上心頭。
馮夫人咬牙:「難怪她總是很在乎知善的手腳,不忍心知善多走幾步路,不忍心他拿危險的東西……原來都是這樣!」
「怎麼辦?」馮夫人忍不住咬自己的指甲,向蘭亭求助:「魂魄被奪走……蘭先生能救救知善嗎?」
「原本我是不想救的。」蘭亭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眸:「但現在不救卻不行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笑了一聲。
而在他的手腕上,正有一個陰氣森森的印記,張牙舞爪地附著在冷白的皮膚上。
昨晚宋小小在看到馮知善手受傷的時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已經做了決定,要放棄這個宿體。
於是自然而然的,她就盯上了正在離開的蘭亭。
印記打上來的第一時間,就被蘭亭發現了,序之原本打算動手除掉宋小小,但卻被蘭亭一個眼神阻止。
「給她點希望。」青年唇角稍稍上揚。
「到時候自然會更加絕望。」
於是他帶著這個印記回到蘭家。
蘭亭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她今晚就會上門來找我。」
聽到這話,蘭家人坐不住了:「什麼?」
蘭霖皺眉道:「這麼危險,你能行嗎?」
「不用擔心。」蘭亭的語氣有恃無恐,甚至還帶著一絲期待。
「來了正好,我會讓它——有來無回。」
這一瞬間的青年讓人頓感陌生,眾人恍惚之下,青年下一秒又將所有神色全部藏的乾乾淨淨。
像是想起來什麼,蘭亭問:「上一次做夢,馮知善回到家中,夜裡是否叫過你,而你回頭了?」
馮總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謹慎地回想半天,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這有什麼問題嗎?」
蘭亭伸手在馮總肩頭拍了一下,熄滅的陽火被拍亮,然後道:「沒什麼,問著玩兒。」
實際上當時馮知善的魂魄,一大半都已經被吃掉,宋小小便用自己的陰氣給他養著身體,導致馮知善在無意識間變得半人半鬼。
這才有了鬼吹燈的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馮總覺得隨著蘭亭那一拍,他從昨天開始就隱隱作痛的肩膀,驟然間輕鬆了不少,整個人也變得暖乎乎的。
「蘭——」
馮總的話沒說完,就收到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