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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他撂下這麼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序之蜷曲的手指忍不住握成全,鐵石般的心臟有了加速跳動的錯覺,像是被人驟然捏緊,不知道最後怎樣才能鬆開。
薛寧光一轉頭,就看到蘭亭鬆開序之衣領的動作,小道士清俊的臉上表情忽然空白了一瞬,隨後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東西,耳根慢慢的還有些發紅。
察覺到這邊的視線,蘭亭側目過來,薛寧光連忙慌慌張張地避開,轉頭之後抿著唇,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尷尬。
歸鶴藏看他一眼,奇怪道:「你怎麼了?」
「我、」薛寧光深吸一口氣,還是有些不太敢回想,便裝作平靜道:「沒什麼。」
「怪人。」歸鶴藏搖搖頭,直接從他身邊路過,對蘭亭道:「幾位掌門要布陣了,蘭先生是想留下,還是先出去?」
蘭亭原本就不打算離開,此刻眼神落在陣中心的那人身上,心中思緒萬千,就更不可能離開了。
「我留下。」
最後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這邊剛接到警方的通知,周邊居民已經全部疏散,幾位掌門在學校最中心互相對視之後,歲凇年就點頭示意。
「布陣!」
千年時間不可同日而語,如今靈氣稀薄,玄門之人的實力也大不如前,但眾人拾柴,幾位掌門合力布陣,威力也不容小覷。
蘭亭站在不遠處靜觀,看著八方靈氣入陣,盡數匯聚到歲凇年的身上,再由他掐訣布陣,陣紋一點點連接蔓延,逐漸覆蓋住了整個邪陣。
邪陣的陣光在壓制之下逐漸被削弱,而壓制陣法需要大量靈力,只有真正的置身其中,才知道這邪陣有多厲害,幾位掌門輸出的靈力越來越多,額頭上的汗水也成滴落下。
「情況不太對。」謝紫虛眯起眼睛。
而就在她出聲的那一刻,游離在眾人身側的楊清源忽然動了,在他閃身上去的時候,正西方的嶗山掌門遭到反噬渾身一震,隨後口中嘔出血來,腳下踉蹌異步,陣法瞬間斷開!
千鈞一髮之際,楊清源及時接替,續上靈力之後,壓制陣法再次變得完整,一點點消磨掉邪陣的陣光,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整個邪陣就已經幾近暗淡。
「宋掌門,你沒事吧?」歸鶴藏他們趕緊上前,將嶗山掌門帶離。
「咳咳……沒事!」嶗山掌門用手支撐著地面,推了一把歸鶴藏,道:「陣法需要的靈氣忽然劇增……咳咳、眼看就要成功了,不能前功盡棄,他們幾個估計會撐不住……你們去幫忙!」
大忙幫不上,但是渡個靈力還是能做到的,歸鶴藏幾人二話不說,立刻動身。
見蘭亭沒有動,序之也站在原地,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他們死不了。」蘭亭淡淡道。
「師父!」
看到歸鶴藏出現在自己身後,茅山掌門額頭上儘是汗水,下意識就要驅趕:「你來做什麼……!」
但話剛說完,就因為陣法的反噬,引動胸腔處堆積的血腥氣上涌,他咳了兩聲,最後只能說:「我還能撐住,你去幫武當掌門!」
知道現在不是顧念私下關係的時候,歸鶴藏不敢猶豫,擔憂地看了他師父一眼,悶頭站在武當掌門身後,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過去。
武當掌門得到他的幫助,渾身的壓力頓時鬆了兩分,喘息之後繼續勉力支撐。
「大家堅持住,只差最後一分,就能將這陣法封印了!」歲凇年在陣中心作為靈力樞紐,起到的作用最為重要,因此也是在場受到衝擊最強的一個。
但他實力強勁,相比之下,倒是其餘幾個掌門,顯得更加狼狽一些。
雖然有幾個年輕弟子的幫助,眾人得到了一點喘息空間,但歸鶴藏他們終究是年輕一輩,堅持了沒多久,同樣開始身心俱疲,之所以還能繼續下去,全憑一股子死拼的毅力。
封印陣紋以歲凇年為中心,朝四周有序地擴散開,形成一道道循環往復的紋路,從一個節點處延申出無數種走向,隨後最後一個陣點連接成功!
「太好了!」歸鶴藏忍不住鬆了口氣。
「你小子可別偷懶了,還沒完呢!」武當掌門面色煞白地叮囑。
陣紋成型只是成功之前的第二步,這最後一步,則需要等靈力在陣紋迴路之中暢通無阻,完整地走上一圈,如此,陣法才算落成。
於是大家勉強忍住渾身經脈的疼痛,加快了最後一點靈力的輸入。
「快成了!」
靈力迴環即將成型,大家煞白的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與此同時,蘭亭心中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預兆閃過,幾乎在他將這危機感抓住的同一時間,眾人耳畔都聽到了一陣歌聲。
「日落西山~~漸漸低!
……」
蘭亭眯起眼睛,是那首曲調妖魔一般的道韻。
不只是蘭亭,其他人同樣聽到了這詭異的唱腔,歸鶴藏警覺地回頭,道:「四周居民已經被全部疏散,警察肯定會守住入口……是誰在唱歌?」
「……奇怪。」薛寧光喃喃。
而長刀有靈,謝紫虛身側的斬-馬刀像是感知到了危險,此刻正在不斷發出嗡鳴。
「先別管,陣法就要落成了,靈力不能斷!」顧不上其他的,嶗山掌門咳嗽著站起來,擦掉嘴角的血後,加入靈力輸出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