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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猜測,但還不確定。」蘭亭坦然道,「具體的,還要去陣眼看看。」
他眯起眼睛:「或許去了之後,我就能知道那幾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這裡得不到答案,薛寧光又將目光投向序之。
如果他記得沒錯,剛剛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就是蘭亭身邊這個氣息危險又神秘的男人。
薛寧光斟酌著詢問:「這位道友可有什麼發現?」
序之只挪過去了半個眼神,其中透露出來的輕蔑與無視讓薛寧光心中一驚,但不等他驚懼的情緒散去,對方就已經收回了視線。
「沒有。」序之轉頭看向白髮青年的側影,舌尖頂了頂口腔內壁,面無表情又意味明確道:「我聽他的。」
薛寧光那一瞬間神色有些複雜,視線在序之和蘭亭身上逡巡過後,微微揚眉。
既然序之都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異議,歸鶴藏點點頭,說:「那就先去桐城小學。」
桐城小學距離這裡很近,根據地圖顯示走過一條街就能看到學校的大門,蘭亭跟眾人到這裡的時候,就見到門口一列站著四個保安,整個大門都被看守的嚴嚴實實。
往來的學生身側都跟著一個或者多個表情凝重的大人,而沒有家長跟在身邊的學生,全都安安靜靜待在保安身後的玻璃房子裡,等待著家裡人來接。
整個桐城小學的氣氛仿佛驚弓之鳥。
蘭亭他們一走近,就引起了保安的警覺,其中一個跟同伴說了幾句之後,就朝他們走過來,手中的棍子似乎通上了電,對方眯起眼睛詢問:「你們是什麼人?」
桐城小學的案子已經被警方轉給了玄門總會,他們來執行任務的人,身上都帶了一個警方特別行動的證明,蘭亭便拿出證件遞給對方。
保安從始至終都很警惕,直到看清證件上寫的字之後,才鬆了口氣,然後把棍子的電斷開。
「原來是官方的同志們,你們是來查案的?」保安問。
大家都以蘭亭為首,白髮青年便點點頭:「嗯,發現一些線索,所以來這裡看看。」
「行,」保安道:「上頭通知過,讓學校配合官方的行動,你們可以自由出入。」
見他們幾人視線都在嚴陣以待的大門處觀察,保安看了便苦笑:「也不怪我們管這麼嚴,實在是最近出事的學生太多,上至老師下至家長都十分害怕,但這學又不能不上,停課兩個月了實在沒辦法,只能加強管理。」
「請跟我來。」保安在前邊給他們引路。
學校大門處直接被封死了,要想進出學校只剩下一條路,途中會一一經過幾個保安,蘭亭他們就在眾人警惕又好奇的目光中,被帶進學校。
一進入學校範圍之後,擅長陣法的薛寧光便心有所感,他側目看了一眼蘭亭,跟青年「果然如此」的目光對上後,就見對方點點頭:「桐城小學就是陣眼所在。」
雖然其他人在陣法的造詣上,比不上蘭亭和薛寧光,但都已經站在答案上邊了,多少也能摸清楚幾分。
歸鶴藏站在後邊,朝四周觀察著,提出疑惑:「我的確感覺到了陣眼的氣息,但這氣息仿佛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沒辦法找到具體的方向。」
認為是自己學藝不精,歸鶴藏說完又看向蘭亭,問:「你們有什麼發現?」
蘭亭笑了笑,視線落在歸鶴藏身上,道:「你當然找不到方向。」
他一指腳下站的地方,說:「因為這整個學校都是陣眼。」
身處陣眼,自然會覺得四面八方都像是陣眼,無法辨別方向。
「這麼大?」歸鶴藏語氣中難掩驚訝,「……難以置信。」
說完之後他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其他人也同樣不輕鬆,陣眼都這麼大,那整個陣法得涵蓋了多少地方?
布下陣法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就像是海面之下的冰山露出了一角,從而牽扯出了一整座巨大的山頭,陣法之下掩藏的陰謀明顯並不簡單,歸鶴藏當即道:「這件事需要告知玄門。」
「我有點好奇。」蘭亭抬眼看著歸鶴藏的動作,輕飄飄道:「這陣法雖然高明,但要找到也並不算太難,薛寧光雖然實力不錯,但最終也只是年輕一輩的弟子,玄門的那些人……真的沒發現陣法的不對勁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蘭亭這話無異於直白地告訴眾人,玄門之中出了內鬼,這簡直細思極恐。
歸鶴藏發出去的消息暫時沒得到回覆,但蘭亭的話卻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和眾人的心頭。
但蘭亭本人卻像是沒察覺到,自己那話產生的影響,神色自如姿態悠閒,此刻注意力已經回到了陣法本身。
因為事關三個莫名去世的師兄,薛寧光十分關註:「蘭道友能看出這是什麼陣法嗎?」
他苦笑:「我學藝不精,雖然能找到陣眼,但卻對這陣法全然陌生。」
「不認識。」蘭亭十分果斷地搖頭,但緊接著說道:「但天下陣法萬變不離其宗,大多數都是由固定的幾套基礎陣紋演變而來,依我看……這更像是攝魂陣。」
「攝魂?」大家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薛寧光恍然:「難怪三位師兄去世之後,幾位前輩無論如何都招不出他們的魂魄……一定是攝魂!」
但問題來了,既然是攝魂陣法,那為什麼那些學生卻沒有失魂?